雖然自己也成了蕭夫人,雖然她如願以償地住進了蕭府,白語蓉卻覺得自己仍舊是個外人。
蕭家的一切都讓眉若南的一個丫頭管著,她堂堂蕭夫人的臉麵往哪裏擱?!而蕭然卻並沒有為她爭取什麼,從眉若南逝世之後,蕭然的眉間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那抹讓人動心的柔情了。
隻有在麵對蕭戈的時候,蕭然才會露出久違的笑臉,那些笑意從來就不是對著她白語蓉的!
蕭然的遺體在北漠被送回來的時候,白語蓉除了悲痛,心裏竟然有一絲莫名其妙的解脫,將她縛住的拿條繩子終於斷掉了吧,她終於可以從裏麵逃脫出來了吧?
可誰知道,蕭戈繼承了蕭然的一切,連同對她的漠視,蕭戈比蕭然還要精明些,他從自己進門開始,不,是從自己出現在他和他娘的麵前開始,蕭戈就一直對白語蓉有著防備。
蕭然不在了,蕭戈將那條勒住白語蓉的繩子拉得更緊了,緊到讓她都喘不過氣,隻能苟延殘喘地在蕭府的一個小院子裏發泄心中的鬱悶。
白家,嗬嗬,在自己執意要嫁入蕭家的時候,她的父母就對她完全失望了,京城裏的這些哥哥嫂嫂們,也不過是因為蕭戈的名頭才來跟自己這樣客套,而事實上,並沒有任何一個白家人,對她是歡迎的。
“娘?”素年發現蕭老夫人這會兒心不在焉的,莫非是對自己的話有感觸了?
“我累了,你回去吧。”蕭老夫人回了神,輕輕地朝著素年揮了揮手。
素年退了出去,卻覺得有些不真實,這次不再扔個杯子玩玩?難道是自己對最近各房裏登記在冊的東西抓的有些緊,幫助老夫人改了這個壞毛病了?
回到了院子裏,素年看到月娘竟然在院子外麵候著,這算是稀客了,從素年接管了蕭家的事務並稍作整改了之後,月娘就很少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月姨,您有事兒找我?”素年笑著走過去,拉著月娘讓她在凳子上坐下來。
月娘有些坐立不安樣子,才剛剛坐定就有些急切地問:“少奶奶,少爺真的被彈劾了?”
哎呀,這到底是哪兒傳出去的呀?這種事情,就連月娘也關心了起來,“月姨,您聽誰說的?這種事可不好亂傳的。”
月娘的眼睛一亮,“那麼就不是真的了?”
這次素年沒說話,而是站在她身邊的刺萍微微上前:“月姨,您這樣問小姐,讓她如何回答呢?”
月娘一愣,怎麼是個小丫頭在答話?
“小姐和蕭大人之間雖然無話不談,可有些事情,也是不該小姐去問的,月姨若是真想知道,何不直接去問蕭大人呢?”
刺萍的身子站得很直,一點怯懦的姿態都沒有,她跟阿蓮不一樣,阿蓮的年歲偏小,難免會膽小一些,可刺萍不一樣,她原本是官家小姐來著,又經曆了大起大落,性子比尋常姑娘堅韌一些。
她有些看不慣月娘的做派,蕭大人既然這麼敬重她,那她大可以拿一拿架子,可她偏不,在素年麵前總是一副伏低做小的樣子,口口聲聲自稱為奴婢,又時常會在眼裏出現遮掩不掉的輕視情緒。
可是在麵對蕭大人的時候,月娘眼裏又是真情實意的愛護,正因為這樣,刺萍才為小姐覺得委屈。
月娘看不上小姐,刺萍都能夠感受得到,小姐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出來?可小姐從來沒有說過什麼,對待月娘還是一樣的熱情,從來也沒將她當做一個下人。
月娘從一開始還稍稍推辭些,現在已經習以為常了,刺萍能夠理解她的想法,在月娘看來,蕭家的一切都是自己親手打理出來的,她雖然身份低微,可地位卻超然,小姐不過一個剛嫁入蕭家沒多久的小丫頭,如何能夠跟自己比?
就好像現在,月娘覺得來問素年這些事情是理所當然的,素年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知道了怎麼可能不告訴自己?但月娘就沒想過,小姐若真是對蕭大人死纏爛打地詢問到底,也許會讓蕭大人心生厭煩也說不定。
也許月娘想過的,但她一定是不在意的,小姐在蕭大人眼裏是個什麼樣的人都無所謂,隻要她月娘的地位不動搖,其餘的一切,她壓根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