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助理微微一笑:“胡姐,別急,時間剛合適。”然後衝著我點點下巴,“這位就是路遲。”
胡大姐轉向我,衝我堆出一個分外慈祥的笑臉來,然後嘖嘖說:“哎哎哎,這孩子長得真清秀……”
還沒待我喜笑顏開,她就繼續笑道,“……像女孩子,果然是藝術院校出來,搞藝術的。”
房間裏爆出幾聲經過克製了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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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什麼叫像女孩子,我就是一清秀的女孩子!雖然頭發是拉直了的中長發,很像充滿了頹廢藝術氣息的叛逆男藝人,可是我身上穿的西裝裙和高跟鞋是假的麼?
她大概也感受到了,隔遠了眯著眼睛反複看了我幾眼,重重的歎了聲:“哎,你瞧我,上了歲數了,不中用了,我就光聽名字覺得像男孩子,上來了還沒認真看……對不住了啊,小路遲。”
我還能怎麼說,痛哭流涕的抱著她的手感謝她撥亂反正?
“咳……”尹助理估計是對我們這出催人淚下的誤會戲看不大下去了,清了清嗓子,對我道,“這位以後便是帶你實習的胡姐,總經理為了幫你安排個位子,煞費苦心的將胡姐的職稱由高層保潔員,提為辦公室助理,你的工作由她負責安排。”
口胡!原來我是一個保潔員的秘書……保潔員還需要秘書,果然是大公司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嚎叫在心裏,苦痛,也在心裏。
尹助理估計見我臉色發青,忙補充道:“當然,胡姐還負責大樓的保潔工作總指導,所以常常不在,”他指了指隔間後麵的一張小桌子,“你平時坐在那裏,小張和小周有事需要會直接向你布置。”
他估計是看我臉色越發不對勁,手緊捏成拳,害怕我打他,趕緊往那扇門走,還不忘補充:“還有啊,路遲,你剛剛遲到了三分鍾,這將記錄在你的實習考察檔案上,或許對你以後能否直接留在我公司工作並成為正式員工有一定影響,而且這檔案即使在你成為正式員工後也將作為考核參考的一項標準……”說完就打開了那扇門,人閃進去後,才複關上。
我的心情幾起幾落,百轉千回,蕩氣回腸,總算在他話音結束的刹那,茅塞頓開,我算是明白我來的目的是什麼了……
我是來還債的啊,為我那有眼無珠,不識小人的表姐還她欠下的情債的。
哎喲,我的表姐啊,你萬分辛苦的將我送入狼口為哪般啊啊啊啊啊啊?
在我悲憤欲絕的時候,一邊的胡大姐拍了拍我的肩:“沒事的,小路遲,一次遲到,扣不了幾塊錢……”
世人哪裏知道我糾結的原因?我也無從辯解,在這狼窩裏,我更是要步步為營小心謹慎,絕不給敵人機會侮辱我。於是我咬著牙齒,狀似認命的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那扇神秘的小門打開來,尹助理款步走出,對我道:“路遲,總經理想見你。”
我邁開氣壯山河的步伐,向那扇小門挺進,我要他給我一個說法,為什麼,為什麼?我表姐看不起他,他怎麼能這麼殘忍的報複在這麼嬌弱的我身上?
不,我不要他解釋,我不要聽,不要聽。我一定要卯足了勁的拍他的馬屁,讓他從此放棄仇恨,善待無辜群眾。這樣,我不光讓一個因為仇恨而誤入迷途的人放下了仇恨的包袱,回頭是岸,立地成佛,還成就了一顆偉大的新星在這家公司冉冉升起的壯麗前景。
這一刻,我窮搖奶奶的聖母女主光榮附身,懷揣著一顆拯救不幸墮落的靈魂的心,打開了那扇神秘的小門。
可當我看到那坐在大的誇張的辦公桌後麵,正似笑非笑的望著我的衣、冠、禽、獸時,我發現窮搖奶奶已經不足以表達我的情感。我緩緩抬頭,絕望的望著天花板,任悔恨的淚水順著我45度角仰望的麵龐滾落。上天啊,我在十分鍾前說他是修電梯的,又是為哪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