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倔強又委屈的眼,灼了他的心髒。
成婚這些年,雖然他已經盡量抽時間再陪她,可是要忙的時間,遠遠比陪她要來的多。
更是幾乎沒有見到過女人,在他跟前露出過這樣軟弱的神情。
心中惆悵,微微歎息,又給自己灌了一杯。
唐閔給雲恒倒了杯酒。
“女人鬧鬧小脾氣倒是尋常,哄哄便好了,何至於要置氣?”笑吟吟的看著雲恒:“與女人爭吵便罷了,還把自己弄得這樣不開心,何苦?傷了她,又傷了自己。”
雲恒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眯了眯眼,睨了眼眼前的男人,酒勁上來,頭疼得緊。
他也沒想要跟容尺素吵架,方才說出的那些話,說出口他就已經後悔了,可是……
當時那樣的情況,便是想道歉,他也低不下臉,隻能出來透透氣,也讓兩人冷靜一下。
“王爺若不介意的話,可否把唐某當成是一個傾聽者,給唐某說說,指不定,唐某人還能給王爺你想想辦法。”
雲恒冷笑了一下。
再悶悶的喝一口酒。
可沒有喝醉酒就想找人傾訴的習慣。
還是找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
他不說話,唐閔倒是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一生中能碰到一個喜歡的人不易,想要兩情相悅在一起更難……”
眼裏閃過一抹情緒,輕笑了下,“夫妻間有摩擦本是正常體諒一下,哄哄也總會過去。莫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等到失去了,才懂得後悔莫及。”
“你到底是什麼人?”雲恒眉心蹙的更緊,死死的盯著唐閔。
唐閔把手裏的酒給喝了,“在下唐閔。”
“先告辭了。”說完,起身就走。
雲恒頓了頓,想要叫住唐閔,可唐閔卻走的很快,頭也不回。
雲恒的心裏更煩,回去也不是,不回去也不是。
讓老板又拿了兩壇酒,就往喉嚨裏灌。
等喝醉了,回去麵對那小女人,也就不會覺得太為難。
喚來了鄭太醫給容尺素看病。
晴河阿七站在一旁。
而年歡早就負責去把雲恒給找回來。
蘭溪急的團團轉,問鄭太醫:“鄭太醫,王妃她怎麼了?怎麼還沒有醒過來?這臉色……”還這麼差?
鄭太醫皺著眉,沒急著說話。
阿七眼裏也盡是擔憂,卻沒有說什麼。
鄭太醫擰幹手帕,給容尺素擦了風油,容尺素輕咳了一聲,睜開了眼眸。
“王妃,醒了?”鄭太醫喚了容尺素一聲。
容尺素視線還有些迷糊。
見著坐在一旁的鄭太醫頷首點了頭。
蘭溪連忙上前抓住容尺素的手,小臉上滿是擔憂緊張,全然沒有了往日裏的平靜淡然。
“王妃,您終於醒了,還好你沒死,要嚇死奴婢了。”
容尺素搖了搖頭:“我沒事。”
雖然是這樣說,但容尺素的臉真的還很白,如同白紙般,沒有任何的血色。
說沒事,蘭溪可不信。
容尺素揉了揉眉心,鄭太醫站了起身,給容尺素道喜:“恭喜王妃,賀喜王妃,王妃這是有喜了。”
這一聲,容尺素給懵了。
半響回不過神來,有些懷疑這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她懷孕了?
這怎麼可能?
蘭溪阿七皆是很意外。
訝異的看著鄭太醫,蘭溪反應過來,眼裏閃著欣喜,率先開口問道:“鄭太醫,奴婢沒聽錯吧?您說的都是真的?王妃她……”
鄭太醫笑著點頭,“真的,王妃是真的有孕了,且已經有了一個多月了。”
見容尺素還是沒有反應,鄭太醫又問容尺素,“王妃仔細想想,這個月,可有來葵水了?”
臉色微微一紅,容尺素搖頭。
鄭太醫輕笑:“這不就對了麼?”
“可是鄭太醫,不是說,依照我的身子……”
知曉容尺素想說什麼,鄭太醫接著說道:“原本臣也以為,想要再孕幾乎沒有可能,可這孩子,卻偏偏來了。既然有了孩子,可以了卻王妃一樁心事,王妃難道不歡喜?”
歡喜,她自然是歡喜的。
可就是太過高興了,她怕到頭來,卻是個烏龍。
萬一,她並沒有真的懷孕,豈不是空歡喜一場了?
為了確認自己是真的懷孕,容尺素讓鄭太醫給自己確診了許多次,還是不放心,又讓人去請了回春堂的大夫杜筠過來,給她把了幾次脈,都道是喜脈,容尺素這才慢慢相信,她真的是懷孕了。
不過,鄭太醫卻是道,胎兒現在尚還沒有穩,不可以再受任何的刺激或者做過於激烈的事情,盡量心情也保持愉悅,不要有太多的不開心。
否則,胎兒很容易便會沒的。
今日之所以會昏倒,也正式因為受了刺激,和心情壓抑不佳的原因。
千叮萬囑,又給了容尺素開了許多補藥,交代容尺素要注意飲食,早些休息,這才退出去。
蘭溪去熬藥了,屋子裏就剩下容尺素跟阿七。
阿七站在一旁不說話,容尺素則是呆呆的看著她平坦的小腹。
她竟然懷上了。
這是老天爺給她的禮物嗎?
且,這個孩子,會不會是當初她沒了的那個?
可一想到早前才跟雲恒吵架,容尺素又歡喜不起來。
一張精致俏白小臉蛋兒,神情變了好些變,一會兒開心,一會兒又難過。
阿七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默默地剛想退下去,容尺素突然間抬頭看向阿七,與阿七說道:“你也辛苦了,早些下去休息吧。”
阿七沒說話,一個轉身消失在了屋子裏。
安靜的屋子,隻有容尺素一人,蓋上錦被,想起雲恒,心竟是隱隱抽痛。
可一想起方才鄭太醫的吩咐,讓她盡量多笑,莫要悲傷不佳的情緒,以免影響到了胎兒。
容尺素又硬生生的把難受給忍下去,蓋上被子閉著眼入眠。
夜微微涼。
天下人,帶著萬千種思緒安眠入寢。
阿七找到雲恒的時候,已經入了深夜。
把醉醺醺的雲恒提出酒館,準備帶回去給容尺素問罪。
雲恒緊皺眉,想把阿七推開。
“煩不煩,要回去,本王自然要回去,不用你多事。”聲音盡是不悅。
他已經要回去了,可這不識相的還來提他。
這傳出去了,還不叫人笑話他?
阿七的神情淡漠且冷。
“王妃從王爺出來後就吐血昏倒了。”說話的聲音還是很冷淡。
酒醒三分,雲恒瞪大了眼睛,揪著阿七的衣領問阿七:“你什麼意思?你說素素昏倒了是怎麼回事?”
阿七眼裏一抹譏誚冷意:“王爺做的好事,難道還需要屬下來提醒王爺麼?”
“你……”雲恒氣結,想說什麼,甩了甩袖子,又沒說,轉身就回府。,
阿七本想告訴雲恒,容尺素有了身孕的事情,可一想到是雲恒把容尺素氣的吐血昏倒的,阿七又把話咽了回去,消失在夜色裏。
雲恒騎著他的寶馬用最快的速度回了王府。
直奔同夢。
急急的打開門進去,容尺素正準備把蠟燭吹熄,見著雲恒突然間進來頓了頓,秀眉微微顰蹙。
未語,視線從他身上收了回來,把燈吹滅。
自顧自的回了床榻。
“素素。”雲恒連忙上前,不抱著容尺素,臉貼著她的腦袋,酒氣噴灑在她的臉上。
比晚上的時候,酒氣更加濃烈了一些。
“王爺這是做什麼,快放開我。”語氣不太好,想要把雲恒摟緊她的手給扳開。
雲恒自是不依的,“素素,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方才我是一時氣急了,才會跟你說那樣的話,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一時氣急?
“王爺言重了,靖寧怎敢生王爺的氣?隻是夜深了,靖寧該安寢了。”聲音還是很冷淡,很淡漠。
一如回到了她們剛成親的時候。
雲恒一顆心如同跌入冰窖般難受。
“素素……你真的不要原諒我麼?”
容尺素冷哼了一聲,“靖寧那裏有責怪王爺的本事。”
把雲恒緊抱著她的手拿開,自己回床榻上躺好,側過身,並不跟雲恒說話。
手放置於平坦的小腹上,輕輕的撫著,這裏有了她的孩子,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她要好好的守護著才才是。
“素素……”雲恒在一旁輕喚著容尺素的名字,帶著濃鬱的?音。
女人還是不理他。
捏著眉心問道:“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要原諒我?”
“王爺什麼時候願意坦白,什麼時候,再來問我吧。若王爺沒事的話,還是出去散散步吧,本王妃現在不想見到你,你若是累的緊的話,你也大可讓年歡給你收拾一個客房自己歇著。”
反正她現在就是不想理會雲恒,免得再被他氣著。
拋下一句話,容尺素側著身,就真的沒有再理會雲恒了。
任由雲恒一個人再怎麼生悶氣,也不理她。
雲恒氣結。
如此低聲下氣也是夠了。
他是個男人,他也有他的自尊,怎能……
冷哼了一聲,“好好好,你不理會本王是吧?容尺素,你給我急著,誰要再他娘的給你認錯,誰特麼的孫子。”
撂下狠話,雲恒氣呼呼的走了。
容尺素心裏有些落空,吸了吸?子,剛剛動容的心,又冷了些。
閉目,繼續睡。
剛剛把藥碗端到廚房回來的蘭溪見雲恒剛回來,又一臉氣呼呼的又要出去。
便上前攔住了雲恒的去路,問道:“王爺,您才剛回來,可是又要去那裏?”一嫁大叔桃花開
雖然容尺素現在是很氣雲恒,可蘭溪同樣是女人,知曉容尺素的心理。
雖然表麵生氣,一副我就是不會原諒你的模樣,其實心裏軟的緊,隻要好好哄著,再不行,軟硬一起來,氣總會消,總能和好如初的。
怎,這好像又吵架了?
雲恒冷著一張臉,字從牙縫裏蹦出來:“散步。”
散步?
這大半夜的,還散什麼步?
蘭溪不解,有些不悅的說道:“王爺,王妃現在懷有身孕,脾氣免不得會差一些,可您也萬不能就這樣丟下王妃一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