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知曉有用的就是,蕭安盈是五皇子迷暈,帶上三樓的。
難道這件事情,是五皇子設計的?
容尺素越想越可能,突然間想到了一個可能,她皺著的眉越來越沉。
雲恒喚了容尺素一聲,容尺素怔然了下,才緩過神。
“可是想到什麼了?”
容尺素頷首道:“我懷疑此事與五皇子有關……”容尺素把自己的想法猜測告訴了雲恒,卻保留了一份別的猜測。
雲恒聽完後陷入了沉思。
半響,拍了拍容尺素的手:“別想這麼多,此事明日再議,現下時辰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先休息吧。明天再找月華公主說說,看看太子、與五皇子如何先。”
如今之計也唯好如此。
此事若傳到皇後、皇上那裏,她逃不掉幹係。
雖然此事不是因她而起,但她若沒有帶蕭安盈到弄情那裏的話,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夜無眠,容尺素又是起了一個大早。
等府裏的側妃侍妾過來請安後,聽月華公主蕭安盈醒了,容尺素這才去的芙蓉。
見著是容尺素、阿離、阿穆也沒有攔著她。
蕭安盈初醒不久,正坐在銅鏡前任由丫鬟替她梳妝。
昧著眼,長而卷翹的介意低垂著,聽丫鬟通報了後,這才睜開眼睛。
透著銅鏡裏看容尺素,朱唇輕啟,開口的聲音卻是冷淡:“商王妃來找月華不知可有什麼事情?”
“我想與月華公主談談昨日弄情一事。”容尺素直言,也不拐彎抹角。
蕭安盈頓了頓,揮手讓身旁替她梳妝的丫鬟退下。
小丫鬟把最後一根發簪拆上蕭安盈的發髻,雙手交疊放於腹部,弓著腰退了下去。
蕭安盈扭頭睨了眼容尺素,“不知商王妃怎麼說什麼?”
“商王妃若是怕此事連累到你大可放心,這事怪不得你,我不會怨你的,皇上那裏……”
她還沒說完,容尺素打斷她:“我不是來跟公主請罪的。”
頓了頓,蕭安盈有些興味地道:“那是為了什麼?”
“公主是個聰明人,我想昨日之事,不用我說,公主該也知曉是怎麼回事。”
眸色沉了沉,蕭安盈眯起一雙漂亮的黑眸,狐疑的睨著容尺素,聲音也跟著變沉:“你想說什麼?”
昨日之事不是傻子,該都是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無非就是五皇子想要娶她,怕她不肯屈服,便用了這種肮髒手段。
隻不過計劃被人破壞,沒有得逞,才會落成現在的局麵。
“公主此番來燕國,是什麼目的,想必不用我提醒月華公主也清楚。”抬起頭,目光與蕭安盈對視。
“既然都嫁人,公主何不如嫁給李公子罷了。李公子雖然身份不及其它皇子、世子尊貴,但李家在燕京也是數一數二的顯赫,且李公子性情溫潤,不失為一個好歸宿。”
聽容尺素說完,月華公主突然間笑了,笑的別有深意,“敢情商王妃此番是來當說課的?”
容尺素不否認蕭安盈的話。
“你希望我嫁給他?”她笑了似得望著容尺素。
容尺素頓了頓,“靖寧不敢左右公主,一切且看公主的意思。”她說的棱模兩可。
但意思無一不是在說,她想她嫁給李存峰。
蕭安盈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瞧著案桌,發出‘叩叩’清脆的聲響。
心思有些難琢磨。
盡管從前兩人再好,但這麼多年過去,誰又能保證,那個人不會有改變?
別人她許是不知道,但她不能保證蕭安盈還是當初那個單純與世無爭的小丫頭。
兩人僵持著,屋內安靜的隻有炭火燃燒斷裂的聲響,誰也不說話,氣氛有些詭異難以捉摸。
“要我嫁給他不是不可能,隻不過,我有一個條件。”蕭安盈抬起高貴的眼皮睨了容尺素一眼,黑色的眼仁有些高深莫測。
“公主且說。”
“你讓李存峰來見我吧,我要親口與他談談。”
容尺素有些詫異蕭安盈的話,不過也應允。
在離開芙蓉後,就讓晴河去把李存峰請來王府。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蕭安盈嫁給李存峰無可厚非。
畢竟,這破了身子的女人,誰娶?
便是看在蕭安盈的身份上娶了她,往後蕭安盈的日子也並不會好過。
甚至往後還會成為那男的把柄。
如之前所言,李存峰雖然身份不及宮中那幾位,但在新一輩中,也是佼佼者。
隻要沒有做錯什麼大逆不道之事,有李家鋪路,在官場上定然也比別人好走,會有一番大作為。
李存峰的為人她清楚,也信得過。
加之李家人也都比較和善。
蕭安盈嫁給李存峰的話,兩人就算不能相愛,但總也能相敬如賓,不會委屈了蕭安盈。
磨合個幾年,說不定也就能磨合出感情了。
且,李存峰是太子的人。
太子雖然娶不到蕭安盈,但蕭安盈嫁給了李存峰,便同樣是太子的助力。
起碼沒有便宜五皇子,或是其他的皇子。
如此,她跟皇後也較為好交代一些。
晴河去了半個時辰就把李存峰請了過來,李存峰身上還穿著下朝未來得及換下的官袍,直接去了芙蓉。
容尺素讓蘭溪去打聽昨日之事有沒有傳出去。
可消息卻像是被封鎖了一樣,沒有半點聲響。
就連太子、五皇子皆是沒有動靜。
有些疑惑,但並不奇怪。
昨夜沒有睡好,又起得早,這個時候,容尺素昧著眼在床榻上補眠,累的緊。
就連雲恒回來了也沒有發覺。
直至男人在她身旁躺下,容尺素這才睜開眼,詫異的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雲恒。
兩人相識,四目相對,容尺素眨了眨眼,“今日沒有去校場?”
“不去。校場有李將軍、王力足矣。”
容尺素若有所思的點頭,問雲恒今日朝堂上可有發生什麼事情。
雲恒知道容尺素想問的是昨日之事,有沒有被人提及。
如實告訴容尺素沒有。
“怎麼?沒有你還不高興,莫不成還是想出點兒什麼事情?”笑著打趣容尺素。
卻憑白惹得被容尺素瞪了一眼,雲恒甚是委屈,無處可申冤。
容尺素不知曉今日蕭安盈跟李存峰說了些什麼。
第三天的時候,蕭安盈進宮請旨要嫁給李存峰。
當時震驚了許多人的眼,申貴妃、皇後幾番來勸都沒有改變蕭安盈的心思。
皇帝幾番斟酌,蕭安盈要嫁,他總也不能攔著,便下旨賜婚給了李存峰與蕭安盈。
並且婚事準備在下個月,由皇後娘娘來策劃籌備。
賜婚的意思剛下來,容尺素就被皇後的人召了進宮。
心裏有些忐忑,不過也暗自盤算,做好了對應。
到了棲華宮,容尺素恭敬地給皇後請安,“靖寧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皇後眯著眼眸,陰沉不定的審視著容尺素,並不急著讓容尺素起來,而是沉聲問道:“你可還記得,你答應本宮何事?”
皇後不讓她起來,容尺素就這樣跪著:“靖寧記得。”
“記得你怎麼還……”皇後一陣憤怒,至今還有些不可置信,月華公主就這樣被許給了李存峰。
她費盡了千辛萬苦,才從申貴妃那裏搶到機會,把蕭安盈送進商親王府,好多些機會讓容尺素撮合太子跟蕭安盈。
可倒好,這才沒有幾天,撮合是撮合了,可撮合的卻是別人。
她這不是白給人家做嫁衣嗎?
捧著胸口,皇後咳了起來,略顯滄桑老態的臉有些漲紅。
“皇後娘娘且聽靖寧解釋一回,若皇後娘娘還是覺得是靖寧的錯,再定靖寧的罪可行?”
聽容尺素這樣一說,皇後才冷靜了一些。
“你說!”聲音有些冷,容尺素也不介意。
把那日發生在弄情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皇後,並且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聞言,皇後的臉色變了又變。
凝著語氣問:“你說這事情,是五皇子設計的?且,那個女子,也參與了此事?”
容尺素頷首,皇後眸色流轉,半響,語氣緩和了一些與容尺素道:“方才是本宮太過激動了,別跪著了,趕緊起來坐吧。”
跪久了,腿有些麻木,皇後身旁的貼身姑姑金枝玉葉過來攙扶容尺素起身,在皇後的下方坐下。
“這五皇子倒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用如此下三濫的招數。皇後麵色極是難看。
一想起之前秦嬙也是如此才嫁給的五皇子,皇後就恨極了。
容尺素明白皇後的心思,倒是不戳破。
接著,皇後歎了歎,“這樣也好,李存峰到底是本宮的人,月華公主嫁予了他,總也比嫁給五皇子那個小人好。”
“皇後娘娘息怒。”
“你教本宮如何息怒?”皇後有些沒好氣,容尺素不知曉該如何勸慰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問容尺素:“靖寧,若此事真是她在搞鬼,你下一步打算如何做?”
皇後眯著鳳眼,眼角的皺褶也跟著深了深。
容尺素知曉皇後說的是趙悅靈,沉思了一下道:“若此事真的是她做的,那麼我勢必是會讓她付出慘重的代價。”
“隻是她藏得深,想要查清楚她的底細,還得費上一些時日。”
“你盡管去做便好,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盡可讓人進宮給本宮傳話,本宮定是會想辦法幫你。”
皇後可謂是恨極了這些在背後搞鬼的人,竟是不惜親自給容尺素撐腰。
“多謝皇後娘娘。”
她與皇後道了聲謝謝,在棲華宮又待了一會,這才離開皇宮。
剛到宮門,被人喚了一聲。
容尺素聞聲回頭,卻瞧著慕白獨身一人從宮裏出來。
一襲白裳玉樹臨風,手裏拿著一把折扇。
走到容尺素跟前,與她笑了笑,問道:“怎麼進宮了?”溫潤如玉的聲音如沐春風,宛若三月暖陽。
“有點事情。”她淡聲道,並未詳細解釋。
容尺素不說,慕白大概也清楚容尺素進宮的目的。
容尺素見慕白且笑不語,問道:“慕大哥怎麼也進宮了?”
“與皇上商談進貢的事情。”慕白簡單的解釋了一遍:“許久未見,可有時間與我一同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