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見容尺素都不說話。
老太君對一旁站著的丫鬟道:“你們還傻站著做什麼?還不快攙扶靈兒回去。”
“是”那些丫鬟一個個應了一聲,見容尺素沒反應,便上前攙扶趙悅靈回去。
“得饒人處且饒人,老身知道靈兒確實害你許多,但她都如此了,你便饒了她一命,莫要讓我難做。”
琉璃般的眸子沉了沉,容尺素微笑著應道:“靖寧謹遵老太君教誨。”
老太君冷哼了一聲,由著秀嬤嬤攙扶著,也跟著離開了柴房。
“王妃。”見容尺素麵色不好,晴河蘭溪喚了容尺素一聲。
深吸了口氣,容尺素微微抬起下巴。
“我沒事,回去吧。”
“是。”把到口裏的話咽下,眾人隨著容尺素回去。
今日容尺素也沒想著能弄死趙悅靈,老太君會來也是意料之中,隻是沒有想到老太君居然護趙悅靈如斯地步。
有些譏諷,今日讓她僥幸逃脫,但下一次,老太君沒了,趙悅靈還能不能有如斯運氣。
“王妃,您別生氣,那趙悅靈受傷如此重,能不能挺過去還是個問題呢。”蘭溪勸道。
“嗯。”若有所思的點頭,容尺素不去多想。
剛回到同夢,還沒有進去,突然間一個人竄了出來,把容尺素嚇了一跳。
“王妃。”春緋喚了容尺素一聲,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下四周,似是怕有人見著她來了這裏。
容尺素秀眉微蹙,不多言:“進去再說。”
“是。”春緋跟著容尺素坐下,沒人注意到身後消逝的人影。
蘭溪給春緋倒了杯茶,春緋把茶捧在手心上。
“不是叫你無事不要過來嗎?此番來,有什麼事情?”容尺素睨著春緋問道。
春緋有些神秘兮兮的。
“王妃,奴婢剛剛得到了一個很有利的消息,指不定對王妃您有用,奴婢就趕緊過來給您稟報了。”
略挑眉,她饒有興趣的看著春緋,“是什麼消息?”
把春緋放在趙悅靈那裏也有段日子了,就算沒撈到什麼重要的消息,總也該知道一些什麼的。
春緋把一張紙條遞給容尺素,見著信紙裏麵的內容,容尺素眉頭緊蹙了起來。
旋即勾起了嘴角。
“沒想到趙悅靈竟然與別的男人有私情,膽子倒是真的不小。隱藏的可真深。”春緋有些嘲諷。
從前一直都以為趙悅靈的個好的,兩人情同姐妹,就算是雲恒,當初便也是因著她的關係,趙悅靈才會認識雲恒,被雲恒看上。
沒想到趙悅靈竟然是個過橋抽板,蛇蠍心腸的。
她待她如親姐妹,什麼都與她分享,便是有什麼秘密也告訴她。
她倒好,竟然還想殺了她,隱瞞了她如此多的事情。
縱使心裏是怨恨容尺素,但春緋卻也感激她,若不是她,她恐怕,到死都要被蒙在?裏吧?!
趙悅靈與春緋的恩怨她不關心,容尺素關心的是,該如何利用此事,到達她的目的。
見容尺素不說話,春緋問道:“王妃,聽說你今天處置了靈兒,這可是真的?”
方才柴房裏鬧的動靜鬧得不小,春緋便也略有耳聞了一些。
“不關你的事情,還是少管為。”
春緋訕笑,“王妃說的是。”不敢再多言,煙花之地出身的春緋自然明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這個道理的。
“你先回去吧,這會兒趙悅靈受傷,你這個好姐妹怎也該好好陪在趙悅靈的身邊。”
春緋咬著下唇,欲語還休的模樣,似是有什麼要跟容尺素說。
“有什麼話便說吧,無需這樣吞吞吐吐。”
“王妃,趙悅靈始終對我放不下心,好幾次都想要對我動手,便也試探了我好幾回,還好我機靈,否則就要中了她的招。我怕這樣下去,趙悅靈遲早容不下我……”
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春緋小心翼翼地望著趙悅靈:“王妃,你答應過我,會讓我離開這裏的。我還要多久,才能離開王府?”
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春緋不想再過了。
繁華過後,春緋現在隻想找個地方安安穩穩過活,保住自己一命便可。
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瞧著桌子,“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不會反悔,你隻要把你答應過我的事情辦好,本王妃便會讓人送你安全離開燕京。”
“那王妃可要記住自己說過的話了。”春緋福了福身退下。
容尺素睨著手裏的紙條,眸色深了深。
這個人到底是誰?
是誰在背後護著趙悅靈?
已經讓阿七去打探了好幾次,可任憑她怎麼打探,都打探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藏得太深,就好似深山裏的人參一樣,探無蹤影。
“……”
夜晚,雲恒回來如同往常一樣用膳過後,便沐浴上塌。
對於趙悅靈的事情不聞不問。
也不知道是不知道還是不想提。
不過是任何,容尺素也不在意。
枕在他懷裏,逐漸睡著,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夢,眉頭皺的死死的。
本該睡著了的雲恒,卻驀然睜開了眼眸,垂著眼瞼,淺了弧度睨著容尺素,睫羽顫了顫,深邃的眼眸有些複雜。
最後替容尺素撩開散落在額前細碎的發,吻了吻她的額頭,眼睛,便抱著她入睡。
素素,我該如何,才能走進你的心裏?
這個答案,沒有人能告訴他!
日子如常。
雖出了趙悅靈一事,但這不影響王府營運。
畢竟,這日子還是要過的。
不過王府也在不知不覺中產生了不少的變化。
譬如,那些平素裏跟容尺素不冷不熱的侍妾,許多都紛紛向容尺素示好。
而有一些從前受寵,現在被冷落的,則還是不親近容尺素,日日在背後打小人畫圈圈詛咒她早日病亡。
老太君擔心容尺素會對趙悅靈出手,把趙悅靈留在了輕琅院裏養傷。
便是容尺素送過去的東西,都要驗一遍有沒有毒,才敢給趙悅靈用。
把趙悅靈保護地無微不至,怕有人害趙悅靈,更是誰也不見,不許進輕琅院。
容尺素聽著蘭溪帶回來的消息,不由地冷笑。
卻也不慎在意。
這一日,容尺素在院子裏賞花。
夏季,院子裏種的花都已經紛紛爭先恐後的綻放,整個院子嫣紅姹紫,如同畫境。
她身子不好,近日偶有犯病,鄭太醫便讓她多在外麵走動,呼吸一下新的空氣。
春景從外麵匆匆進來,“王妃,不好了,出事了王妃。”
春景一臉慌張,容尺素皺了皺眉:“發生什麼事情了?”
“王妃,是君公子……”
“君公子怎麼了?”容尺素挑眉,仲怔片刻才反應過來,君阡陌還在府裏。
近日來事情多,又幾乎沒見過君阡陌,導致容尺素幾近忘了君阡陌的存在。
“君公子偷看劉侍妾沐浴,被……被人發現了,正在劉侍妾的院子裏,王妃您還是去看看吧。”春景垂著臉,臉紅到了耳根子,有些難以啟?。
容尺素挑眉,有些詫異。
君阡陌偷看劉侍妾洗澡?
怎麼容尺素都覺得不太可能。
不過君阡陌到底是她的客人,不能不管。
匆匆地趕到劉侍妾的芙蓉宛時,遠遠地便聽到裏麵的嘈雜。
“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這麼吵?”
清冷的聲音響起,原本還嘈雜的小院子頓時都安靜了下來,幾人紛紛給容尺素讓開了一條路,給容尺素請安。
讓這些侍妾側妃起身,劉侍妾站在中間,紅著眼眶,而劉侍妾的身旁站著君阡陌,眼前有家丁丫鬟攔著君阡陌不讓君阡陌離開。
見到容尺素,劉侍妾連忙在容尺素的跟前跪下:“王妃,您可要給妾身做主啊。”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說話間,容尺素掃了眼站在一旁冷著臉,一臉高冷不耐的君阡陌。
注意到容尺素的視線,君阡陌冷哼了一聲:“我沒有做過。”便把頭扭到了一旁,一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模樣。
君阡陌這樣一說,劉侍妾哭的更凶了。
“王妃,這個賊人偷看妾身沐浴,如今竟然還不承認。如此毀妾身的閨譽,王妃您一定要給妾身做主啊。妾身如今叫這賊人瞧了,您叫妾身以後可怎麼活啊……嗚嗚……”
劉侍妾哭的一臉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君阡陌氣急敗壞的瞪了眼劉侍妾:“你少詆毀我,我根本沒有偷看你沐浴。”
從未見過如此不要臉的女人,君阡陌張口就要罵人,卻半天早不到罵人的詞,唯有把那怒氣又給逼回去,吞回肚子裏。
與劉侍妾還算嬌紅的溫侍妾出聲道:“女子的閨譽如此重要,你若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嵐兒還會詆毀你不成?”滿是替劉侍妾打抱不平的不忿。
任是那個女子,誰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你……”君阡陌啞言,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溫侍妾。
卻堅定他沒有偷看劉侍妾洗澡的話。
容尺素捏了捏眉心,有些頭疼。
不做任何評判,隻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劉侍妾,你好好給我解釋一下。”
劉侍妾有些委屈。
吸了吸?子,用手絹擦拭了一下眼淚,劉侍妾跪在容尺素的跟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容尺素。
原是今日劉侍妾跟溫侍妾在花園裏撲蝶,劉侍妾不小心摔倒了一下,恰好碰到在花園裏賞花的君阡陌,君阡陌扶了她一把。
天氣本就炎熱,又加上做了激烈的運動,身上出了一身汗,劉侍妾便別了溫侍妾回院子裏沐浴。
誰知道沐浴到一半,劉侍妾便注意到了門外有人在偷窺她沐浴,劉侍妾嚇了一跳,便喊了一聲,把那偷窺的人給嚇跑了。
劉侍妾的丫鬟去追,便抓到了在芙蓉宛外的君阡陌。
劉侍妾扭著繡帕哭哭啼啼:“妾身的身子都被人看光了,嗚嗚……妾身對不起王爺,妾身還不如死了算了。”劉侍妾要去撞牆,溫侍妾還有身旁的柔侍妾連忙拉住劉侍妾。
“嵐兒,你別這樣,許是他什麼都沒有看見呢。”柔侍妾安慰著劉侍妾。
劉侍妾搖頭,哭的更凶:“怎會什麼都沒有看見,他一定看見了的。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