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那大夫便要走。
老太君連忙阻止,“大夫您先別走,老身沒有說不信您。”
大夫冷哼了聲,總算是停止住了腳步。
老太君瞪了容尺素一眼,“看好你的丫頭,若是我的寶貝曾孫出了什麼事情,我拿你試問。”
事關自己的重孫,老太君當真是連容尺素的身份,她背後的人都不顧了。
果真人一瘋狂,認真起來,什麼都是顧不得的。
“王妃……”蘭溪有些不甘願容尺素這樣被人冤枉。
“閉嘴。”容尺素不加以解釋,緊皺著眉,平靜的皮囊下,出現了一抹複雜的情緒。
巫蠱之術?
嗬……
她嗤然,目光不由地落在那道帷幔過後。
竟是心生了一股不安。
她倒是要看看趙悅靈這回能玩什麼把戲!
晴河拉了拉容尺素的廣袖,低聲在容尺素耳畔道:“王妃,此事會不會與茗側妃有關?”
之前容尺素可是交代過茗側妃‘要好好照顧趙悅靈’的。
也不知此番是不是茗側妃對趙悅靈動的手。
容尺素搖了搖頭。
“不是她。”
看著容尺素,晴河沒說話。
隻是一臉的不解,容尺素竟是如此平靜的相信此事與茗側妃無關。
莫不成,容尺素知道點兒什麼?
“王妃……”她欲要說話,容尺素擺了擺手,晴河這才閉上嘴,沒有繼續說下去。
老太君現在什麼也聽不進去,隻一心想要治好趙悅靈所謂i的病情,保住她所謂的寶貝曾孫子。
聽那大夫的話,便匆匆派人去那大夫所言的道觀,去尋找那什麼道士回來給趙悅靈做法,尋找什麼巫蠱之術的源頭。
隱隱不安,總覺得這事是在針對她的。
容尺素給晴河使了個眼色,晴河會意,剛欲要離開,卻被老夫人身邊的丫頭秋融給攔住。
“王妃,老太君有令,在沒有找到巫蠱源頭時,誰都不許離開紫雲軒半步!還請王妃不要為難奴婢。”
晴河皺著眉,容尺素攔住想要發飆的蘭溪,讓晴河回來,秋融才站到了一旁。
出不去,容尺素便在一旁坐下。
晴河給容尺素添了杯茶。
老太君儼然去照看趙悅靈的身體狀態。
“王妃,現在可怎麼辦啊?”蘭溪小聲問容尺素。
傻瓜也能看出來,這事情恐是針對容尺素的。
她們出不去,萬一外麵的人給她們來個栽贓陷害,或者什麼的,那麼容尺素便極有可能就要中了她們的圈套。
背上蛇蠍婦人種種名頭。
容尺素垂著臉,纖長而卷翹的睫羽遮蓋住容尺素的眼瞳,神情很平靜,平靜到蘭溪看著都要替她著急了。
她們家王妃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便就是做什麼都沒有太大的反應,平靜到好像什麼都與她無關一樣,總能讓憋著急著上竄下跳的。
忍不住又喚了容尺素一聲,“王妃……”
容尺素把茶盞的蓋子打開,端在手裏,可以看到暗處躲在房梁後麵的阿七。
阿七也在看她,如鷹般的眼眸緊緊地凝視。
容尺素微微轉頭,對著阿七的方向,做著唇形說了一句話。
嗖的一下,暗處的那抹靚藍消失不見。
“且等著吧。”容尺素總算開口了。
開口打斷蘭溪將要脫口而出的話。
容尺素沒說要進去看趙悅靈,兩人也就沒有提議容尺素,乖乖的站在一旁候著。
過了大概一刻鍾,裏麵的口申口今倒是逐漸安靜了下來。
老太君從內廂出來,臉色不太好,但總也比方才好了不少。
理智也回來了一些,
在一旁坐下,按了按額頭,老太君道:“往日也與你說過,隻要男人的心有你位置,府中的權抓在你手裏便可,你便已經是這人生的贏家。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非要對靈兒趕盡殺絕?”
“孩子雖還在靈兒的肚子裏,但到底是一條小生命,你怎下的去手?怎能如此惡毒?”皺巴巴的手用力砸在桌子上,略有些嘶啞蒼老的聲音透著幾分薄怒。
對於是容尺素害趙悅靈,想要害死趙悅靈肚子裏的孩子,仍舊是耿耿於懷,不願相信容尺素。
容尺素低聲問老太君:“我說不是我,老太君信嗎?”
“不是你……不是你?到現在你還想反駁抵賴,容尺素,你當真是讓我太失望了。除了你,還有誰會對靈兒下手?除了你,這府中還有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做這樣的事情?”
一聲聲的質問,憤怒的聲音充斥著容尺素的腦海。
真討厭這樣不被信任,被質疑的感覺。
“老太君也是從靖寧這個位置一路走過去的,這後院這麼多女人,試問
有誰是真心希望這個孩子到來?老太君也是女人,莫說不懂女人心!”
端起熱騰騰的茶盞,容尺素吹了吹熱氣,“若我不喜趙悅靈,不想這個孩子出生,我大可不讓趙悅靈進府!何須弄如此多的彎彎繞繞,把趙悅靈整進府中,再當著老太君您的麵,把趙悅靈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弄死?”目光一凜,強大的氣場,險些老太君都要招架不住。
“你……”老太君?著一口氣。
容尺素問她:“老太君,靖寧是皇上冊封的郡主,便是母親,概不喚我閨名,我敬老太君您是長輩,靖寧是後輩,饒是老太君看不起靖寧,不喜靖寧,可老太君也莫要太過份才是!”輕聲提醒老太君,她的身份。
老太君麵色驟然大變,用力砸了砸桌子,發出清脆的聲響:“你敢威脅我?容尺素,你好大的膽子。”
“若老太君這樣說,倒是太嚴重了。”她的反應仍舊還是很平靜。
無視掉,老太君那黑的發青發紫的臉。
她不是沒有同情心,而是,對於老太君這樣自以為是的老人,真心是不需要同情心。
“好好好,當真是好。”老太君怒極發笑,“你道不是你,你有何證據不是你?又到底是誰給靈兒下的毒?”老太君質問容尺素。
這人一旦認定了一件事情真可怕,盲目的可怕。
“老太君又有何證據,證明是靖寧做的?”扭頭與老太君對視,容尺素反問老太君。
唇角彎了彎:“老太君不也沒證據不是嗎?沒證據,又如何證明?老太君若真的非要認為是靖寧也沒辦法。”
“若老太君拿出證據,可以證明這事兒是靖寧做的,靖寧便認栽,任由老太君您處置,若這事沒證據,亦或者是證明了主謀另有其人,而非靖寧,那麼,靖寧需要老太君您給靖寧一個交代。老太君,您覺得如何?”
老太君陰沉不定的蹙著眉,一時半響沒有說話。
審視的目光流連在容尺素的身上,容尺素倒也沒有畏懼,挺直了腰杆,任由老太君審視著自己。
老太君冷哼了聲,沒說話,權當默認讚同了容尺素的話。
一時間,又是無言。
將近下午時分,去請道觀請人的丫鬟回來了,帶回一個道士打扮,身材高瘦,墨發緊束,穿著一身黑白道袍,手拿拂塵,尖尖的下巴長著一撇小胡子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