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我極力反對,如今練氣期修士怕是早就滅絕了,不過即便如此,也有很多人背地裏偷著吸收練氣期修士的修為,這也是最近一段時間,練氣期修士大批死亡的原因。
我之所以找你談這件事情,也是見你來到清源城後,便救了練氣期修士,我猜你不是一個濫殺無辜之人,所以才和你說這些。”
一連說了這麼多話,陳城主覺得喉嚨發幹,他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這才再次看向蘇曼。
而蘇曼在聽完陳城主的話後,心中感慨萬千,佛魔一念間,人就是這樣,她記得自己曾看到過這樣一句話,每個人心中都住著一個惡魔,在一定的條件下便會激發,隻是有的人底線低,惡魔很容易被激活,有些人底線高,輕易不會讓惡魔控製自己,而那個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能壓製住自己心中之惡的人,最後都能成佛。
蘇曼不想成佛,但是她更不想成魔。
見蘇曼臉上神色變化不定,陳城主沒再說話,隻是獨自一個人默默喝茶。
半晌,蘇曼問道:“陳城主,我不會修煉‘吸靈大法’,隻是我能力有限,即便站在你這邊,恐怕也不會為你帶來多大幫助。”
聞言,陳城主搖頭道:“蘇道友莫要妄自菲薄,你們一主一仆能從猿獸山走出來,那不是一般人能輕易做到的,而且今日的事情我也知道了。”
說完,擔心蘇曼亂想,與自己產生隔閡,陳城主主動承認道:“你剛進入清源城,我的人便暗中打聽了,聽說今日你一招便殺死一頭二階後期魔物,你那頭仆獸也不容小覷。
你們主仆的實力,足以抵的上五個築基初期的修士了,若是你站在我這麵,我和副城主的實力便不相上下了。”
作為一堂之主,城內來了新人,派人暗中調查,這種事情無可厚非,蘇曼自然不會反感,反而因為陳城主的如實相告而對他心生好感。畢竟坦率直白的人,更讓人放心。
當然陳城主的話也讓蘇曼臉頰發燙,她想告訴對方自己實力平平,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厲害,不過她也知道,即便自己說了,陳城主也隻會以為她謙虛,根本不會相信她的話,如此蘇曼便也不再解釋,而是轉而問道:“陳城主,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聽到蘇曼的問題,陳城主微微皺起眉頭,他輕輕敲了敲桌麵,看向蘇曼道:“清源城建城之初,應該也發現了此城地理位置的不利因素,所以在城內挖了一條通往港口的通道,不過我曾親自探查過,這條通道的出口如今已經被魔物侵占了,所以我現在想安排人繼續向深處挖通道。”
聽到陳城主的話,蘇曼立刻明白了,魔物既然堵在外圍,那肯定方圓數千裏都有它們的蹤跡,若是靠挖通道逃出去,那必然需要大量勞動力,這些粗活重活築基期修士自然不屑去做,隻能由練氣期修士代勞。
這一瞬間,蘇曼心中隱隱生出一絲懷疑,眼前這位陳城主到底是真的在乎練氣期修士的生命?還是不舍得這些勞動力流失?
修士在進入築基期後,容貌改變的就緩慢了,築基期修士過五年相當於凡人過一年,進入金丹期後,則是五十年抵凡人一年,一旦進入元嬰期,修士的容貌將永遠不會改變。
陳城主看著四十左右歲的年紀,但是從其額間的褶皺和眼角的細紋,不難看出這人至少百歲有餘了。
不是蘇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修仙之人,年紀越大,修為越高,對人命越麻木,可能是因為他們見慣了生死,對生命缺少了敬畏之心,亦或者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身邊在乎的人越來越少,人也變得越來越冷漠。
蘇曼盯著陳城主指出的逃生路線思索片刻,最後搖了搖頭,說道:“陳城主,想來你也清楚,這次魔物圍堵清源城肯定是有高階魔物在背後指揮,我們若是挖密道逃跑,萬一那群魔物堵住出口,再衝入清源城,將我們的退路也堵死,那時我們就真被封死在密道中了。”
不是蘇曼危言聳聽,實在是書中有一個情節寫到,困在清源城的修士幾乎全部滅絕,而其中有一半便是被憋死在密道中的。
蘇曼的話讓陳城主微微一愣,漸漸的,他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
張了張嘴,陳城主語調沉重道:“這是目前為止,我能想到的突破重圍的最好方法。”
說著,陳城主抬頭看向蘇曼,見她麵色平靜,那成熟穩重的神情,一點都不像一個隻有十幾歲的少女該有的,而且她雖然剛剛抵達清源城,但是對清源城的局勢卻比他們這些困在清源城大半年之久的修士看的還要透徹。
想了想,陳城主問道:“蘇道友可有什麼想法?”
想法蘇曼倒是有一個,隻是沒有實踐過,她也不敢肯定是否可行。
見蘇曼擰眉不語,陳城主真誠道:“一人計短,二人計長,蘇道友若是有什麼想法不妨提出來,我們一起探討一下。即便不可行,也能幫我擴充一下思路。”
聽陳城主這般說,蘇曼也不再糾結,她直接說道:“猿獸山上猿獸無數,如今還沒被魔物汙染,若是護城大陣被破,它們肯定也會從猿獸山上衝出來,到時候讓它們打頭陣,我們跟在它們身後衝向海港。”
聽到蘇曼的話,陳城主眼睛頓時一亮,他之前一直想著在大陣破開前衝出重圍,免得被猿獸和魔物兩麵夾擊,從來沒想過,或許魔物和猿獸對上,他們逃出的希望能更大一些。
必死之局,未必就沒有生機。
陳城主在這裏因為蘇曼的提議而暗暗激動,蘇曼卻是微微皺起眉頭,因為此時小灰又在禦獸牌中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