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的5月20號,中國濱海小城南康市。
這裏最昂貴的住宅區裏,完全日式風格裝修的別墅內,正在進行著一場特殊的麵試。
左佑坐在明清風格的黃梨花木椅子上,全神貫注的看著麵前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正在播放著一段視頻。
視頻裏,陰沉的天色下,一個穿著淡藍色帽衫牛仔褲的男孩正背對著一塊暗灰色石頭材質的紀念牆,舉著手機拍照。
“這就是小少爺。”站在左佑身旁的一個中年大叔,指了下電腦屏幕上的男孩說。
左佑點點頭,視頻裏的男孩一直背對著屏幕,看不見他的臉,不過從背影和初次印象來判斷,這男孩一看就是那種沒經曆過啥艱難,養尊處優長大的富家子弟,估計那張臉也不會太難看。
視頻裏的男孩仍舊背對屏幕繼續拍照,幾秒後就聽到他開始說話了。
男孩的聲音低沉成熟,實在不像資料裏寫著那個年紀大男孩會發出的聲音,他正在視頻裏用很標準流利的中文說:“奶奶,這是我第一次來這裏,以後每年的五月七號我都會來一次的,我會一直留在中國,直到完成奶奶當年的那個承諾,我會找到那位小姐,和那位小姐結婚的。”
他說完,猛地在視頻裏轉頭麵對著鏡頭,左佑盯著屏幕上笑得露出整排白牙齒的大男孩,禁不住也跟著咧開了嘴角。
長得不錯嘛,左佑看著視頻裏的笑臉心裏嘀咕著。
“你們少爺,真的是二十三歲了?”左佑實在沒忍住,衝著身邊的中年大叔問了一句,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後,她暗暗在心裏說,這分明就是傻瓜才有的笑容吧,看來這單生意的客戶還真的夠特別。
視頻的最後,是男孩拍過的那麵紀念牆的特寫,左佑從視頻裏能清楚地看到刻在那上麵的字——
人
1946年——1948年
日本僑俘遣返之地
XXX市人民政府。
視頻播放完畢,左佑低頭拿起桌子上那份厚厚的資料看著,身邊的中年大叔坐到了她對麵的位置上。
他問:“左小姐打算接下這單生意了嗎?”
左佑翻著手裏的資料,反問他:“你們確定他……你們的小少爺,真的很單純嗎?”其實她本想直截了當問你們的小少爺是不是真像你們說的很好騙,可是考慮到自己一貫的職業形象和對方的背影,最後說出口時還是用了很委婉的說法。
中年大叔自然聽得懂這問話裏的隱藏含義,“我們這方麵的資料都很準確,左小姐可以放心,小少爺才回國,剛才看的那段視頻是他回國後第二天拍的,他目前對國內的興趣都集中在中國畫和那塊紀念牆上,小少爺是個很單純的人,加上我們這邊的適當配合,不會有大問題的。”
左佑看著資料裏夾著的一張放大的“日本僑俘遣返之地”紀念牆的照片,想了想後又問:“我最終需要做到什麼地步呢?”
中年大叔麵色凝重看著左佑,“讓我們小少爺真的愛上你扮演的角色,然後狠狠的離開他,左小姐一定做得到吧,你的前一單大生意可是搞得那位到現在還住在精神病院呢,雖然左小姐也因此吃了段時間牢飯,但我們對你的職業能力還是很看好的,我們不需要小少爺被弄成那樣,隻要左小姐能讓他對這門報恩的娃娃親徹底放棄就夠了,這是我們董事長的意思。”
“這單生意,我接了,希望合作愉快,請代我問候日本那邊的董事長。”
左佑說完拿起手邊的那份合同,毫不猶豫的在上麵簽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