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嘩——”前方不遠處一陣泥沙滾滾,攜帶者巨石,如同洪流一般,飛速而下,衝毀一切。
幸虧沈翟他們在原地等了幾分鍾,不然就要被泥石流卷走了。
“哈,暴風雨,地震,山崩,泥石流,還有什麼?”沈翟用手機搔搔頭,“我算是一次性長見識了。”
“啊啾!啊——啾!”素素連打好幾個噴嚏,凍得渾身打顫。
沈翟摟住她:“我們得趕快找個躲雨的地兒。”
素素用他手機四處照了照,眼尖地發現一處殘留的山壁上,有個天然形成的內凹,不大,應該可以躲雨。
“好冷,嘶……。”素素和沈翟蜷縮成一團,才勉強一齊躲在裏頭,最危急的關頭過去,她才感覺到衣褲是如此濕冷,而且黏膩在身上,盡管她已經竭力克製,但還是冷得上下牙直碰撞,瑟瑟發抖。
沈翟緊緊抱著她,用自個兒額頭碰了碰她的,暗歎不妙,素素發燒了,溫度還挺高。他隻能握住素素的手,不斷地揉搓,希冀著她能暖和一點。
“阿、阿翟,你冷不冷?”素素哆嗦著問。
“我不冷,熱得要命。”沈翟心下很感動,這傻媳婦兒,自己都抖得不行了,還分神來關心他。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素素又冷又餓,再加上驚嚇、奔跑,體力耗盡,發起高燒來,整個人開始渾渾噩噩,嘴裏不斷模糊地低喃著兩個寶寶的名字。
沈翟皺眉抱著她,恨不得代她發高燒。
也許老天爺真的在考驗他們,暴雨漸止,但鵝毛般的雪花卻開始洋洋灑灑,大風依舊,此時卻是卷著雪花,而不是雨水。
饒是沈翟體力夠好,也開始額頭發燙,但他知道,自己絕不能倒下。一整夜,他不斷用手搓著素素的肚子和背部,讓她能夠暖一些。
天終於亮了,可這黎明的曙光沒有帶來希望,大雪紛飛,銀裝素裹,前後路都被山石堵得死死的,沈翟也無可奈何,手機在這裏完全沒有信號,他隻能等向導找人來救。
“素素,醒醒,醒醒!”沈翟見她沉睡,有些擔憂,摸了摸她額頭,溫度似乎稍微降低了點。他明白,自己比曾經以為的,還要愛她。要是她有萬一,他真的受不住。
“嗯?”素素迷迷糊糊睜開眼,雪地的反光太刺眼,她猛地閉上眼,過了一會才重新慢慢張開,抬頭看著沈翟,“阿翟?”
“你還能堅持嗎?”沈翟動了動腳,墊在素素身下一夜,幾乎麻得失去知覺了。
素素緩緩站起身,蹲下來給沈翟揉腳:“你膝蓋都傷了,還給我墊!”
“那哪叫傷!”沈翟拍了拍雙腿,抖抖麻木的膝蓋,強撐著站起來,笑著說,“早結疤了,一晚上過去,說不定疤都脫落了。”
“真的?”素素燒得腦子都是一團漿糊了,似信非信。
“你在這呆著,我去前麵看看。”沈翟艱難地踩著雪地往前進。
“嗷嘶!”突然,一條色彩斑斕的蛇不知從哪兒鑽出來,咬了沈翟小腿一口之後,逃之夭夭。
沈翟立即撕開褲腿,一看牙痕,是有毒蛇!他迅速扯下皮帶,掰了那根金屬條,在被咬處劃開一個十字切口,盡量擠出毒血,然後用皮帶在上麵綁好一圈。
“阿翟,怎麼了?”素素奔到他身邊。
“嗯,”沈翟沉吟了會兒,知道此刻自己不宜走動,隻好拉著素素回去那個躲雪的地方,“我們先回去吧,被蛇咬了一口。”
“什麼,讓我看看?”等沈翟坐下來後,素素看到那牙痕,也知道是有毒的,心下著急不已,抬頭看著沈翟,“我幫你吸出來!”說著就低頭去吸。
“千萬別!”沈翟攔住她,“我剛才擠過了,你要是嘴裏有傷口就不好了。”頓了頓,開玩笑說,“你說咱這運氣,真不是一般人呐,先是四月飛雪,接著是下雪天有毒蛇,這簡直了!都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老天這是要給我分配大任務的節奏啊,哈哈!”
一滴晶瑩滾燙的淚卻啪嗒一聲落在他傷口上,是素素哭了。
“你哭啥?傻媳婦兒。”沈翟好笑地替她抹淚。
“對不起,阿翟,是我拉著你來的。”素素哽咽,一想到也許再也見不到沈浪沈羽他們,還有家人好友們,而且還害得沈翟這樣,她忍不住泣不成聲。
“哈哈,我們又沒怎樣,說不定待會就有人來救啦!小事一樁罷了,”沈翟抱住她,“素素,以後等路通了,有空我還會陪你來的,你看今天那些孩子多開心啊!別哭了。”
雖然沈翟采取的措施很及時,但依然無法阻止殘餘毒液的擴散,他的傷口變黑,嘴唇也發紫腫脹,不知是高燒還是被咬的緣故,越來越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