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十三年(1585年),霜降時節,鬆江府,浦江邊。
楚簫不知道在水裏泡了多久,涵定最後一口氣,撲騰上岸,扔了手裏的軍刀,摔倒在江邊,暈死過去……。
江邊沙石路上,
過來三個女子,一輛馬車,
仙姿玉色,步履輕盈珊珊俏花枝,回身舉步,恰似柳搖水笑潤初妍。
走在最前麵的是公主的丫鬟喜蘭,隨後的是永寧公主和太豐郡主,丈開外,是一輛雙轅馬車,侍轅的是郡主丫鬟水玉。
江風漸大,
太豐郡主關切的說道:“公主初來鬆江,路途遙遠,才將息兩日,我等還是回去吧,改日再陪公主遊玩。”
永寧公主悠悠答道:“姐姐,你且直呼妹妹便是,這是鬆江,不是京城,我倒不覺身體疲乏。”
“妹妹,江上起風了,有些凜冽,我擔心你身子涼,我們已經出來一個時辰了。”
“姐姐,不妨,再走上一走”。
馬車轅上套著的那匹棕色駿馬,突然一聲長嘯,走在最前麵的喜蘭發現了江灘上的楚簫。
“公主,郡主,這裏……,這裏有一個人”。喜蘭有些驚恐,不敢上前,向身後連連招手。
公主和郡主趨步向前急行,
水玉也從馬車上跳將下來,
棕色馬兒,又是兩聲嘶鳴。
太豐郡主膽子大,將手伸向楚簫鼻子:“此子還有熱息,他還活著,隻是背上的刀傷,又長又深,水玉,快取馬車上的棉布來。”
郡主和水玉慌手慌腳地用棉布層層裹纏著楚簫,還是有些許血水從白棉布滲將出來:“水玉,再取些棉布來。”
“姐姐,你看他是什麼人”?永寧公主取下裙袖上的貂皮暖手,托著楚蕭的頭,雪白的貂皮毛上,馬上泥漬斑斑。
“妹妹,看衣著體貌,像是位軍爺,看……,這衣襟上隱約有幾個字:楚簫,六…三,把總”,太豐郡主接過水玉手裏的布頭又在楚簫身上裹繞了一圈。
喜蘭發現了沙堆中的斷刀,撲去沙石,抽出來,遞給公主。已經折斷的刀背上,赫然有四個刻字:戚氏軍刀。
“姐姐,這位想必是我朝威名赫赫的戚家軍,戚繼光總兵帳下兒郎,我們定要救她。”
“妹妹說的極是,水玉,解轅馬車,牽匹馬兒過來。”
“姐姐,用我的赤電寶馬。”
四女八手八腳,好歹將楚蕭抬上馬背,太豐郡主一躍上馬:“水玉,喜蘭,你們顧看好公主,妹妹,我先行送這位楚簫把總,去東壁堂就診李院判。”
……
十日後,郡主府。
楚簫坐在中門樓堂和東廂房的連接曲廊處,曬著太陽,背上暖暖的,愈合的傷口有些癢,他確信了一個事實,自己穿越了。
太你麼空格了,搞笑!楚簫嘴裏連罵三聲:“空格空格空格”,一掌拍在曲廊立柱上,十日來的養傷,穿越的惶恐不理解忐忐忑忑,算是釋然了。他心裏總結陳詞:“穿就穿了,好歹是穿越到古代,古代人,那還不都是一群小學雞,吊起來打!!有什麼好怕的。”
中門樓堂闊間七架,五丈開外,前麵是三間五架的前門樓堂,可以聽到前門堂外的市集聲音:“燒鴨,上好的燒鴨,十文錢一斤。”
夢回四百多年,穿越大明萬曆年間,年輕的楚簫,曆史知識是短板,但作為後世年薪過千萬的金融期貨精英,一般都會對萬曆王朝有所了解,因為那是曆史上最好的時代。
世界上的白銀有一半流入了大明萬曆王朝,即便是後世華爾街美聯儲地下二十五米深的金庫,一百二十二個房間裏的金銀,也不過隻占世界金銀儲備的百分之二十。
他覺得自己穿越的時代不錯,萬曆王朝遍地都是白銀,銀子多,好過銀子少,隻要有銀子,就有辦法弄到手裏。
傳說中,財神爺趙公明是賣米的,賣米要用鬥量,他的店從來都是給足量,讓米高高的堆起來形成一個尖,賣米給足量,“無尖不成商”,但是後來怎麼就被人演變成了“無奸不成商”,意義完全不同了。
楚簫抖了抖手裏的《明穆宗實錄》,豐神俊朗的臉上一絲輕笑:大明王朝一年的戶部國庫收入才不過區區幾百萬兩白銀,後世的他隨便策劃一個金融項目,都遠遠不止這條數。整個萬曆王朝之當堂儒士戶部核算全朝執鼎有一個算一個全部加在一起,“怕也擋不住我楚簫半個腦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