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欺騙而是示敵以弱,以退為進,不過他們並不知道這把劍如何使用,隻是插在水中憑寶劍的殺意威懾而已,可慧慈被滅的那一刻,這劍就仿佛對我說話一樣,告訴了我如何用他殺敵,其實很簡單,手持屬鏤劍,口誦浩蕩君恩,劍尖所指,頃刻幻滅,但這把劍在你們手中......也不對,是全天下除我以外的人手中,僅僅是一把鋒利的寶劍。”高天海麵露得意:“隻有我,因為這世界上已經沒有皇帝了,僅剩我這一個身負聖命的天子使臣,全天下,隻有我才能使用屬鏤劍。”
王大雁又問他:“那你為什麼不殺了他倆,反而讓狄青死而複生?”
“因為我殺不了唄。”高天海聳聳肩,無奈道:“狄青和那海棠便是用屬鏤劍自刎的,他們剛到這裏時,狄青是死屍,海棠是活屍,屬鏤劍蘊含的天子殺機可以湮滅活人生機卻不能屠屍呀,而我那時候又隻是個小王八,怎麼能咬死海棠那種怪物,好不容易等狄青活了,我準備將他倆留在這裏,卻忽然發現屬鏤劍對他倆無用,還沒等我琢磨出個原因,海棠就跳下水把劍匣取走了!”
王大雁好奇道:“為什麼沒用?”
“這就不知道了。”高天海很坦白的說:“我也沒機會拿他倆研究一番,若是隻憑猜測的話,估計是因為我所負的皇命來自清朝天子,可清朝皇帝怎麼能殺宋朝人呢?這可不是關公戰秦瓊的戲碼。”
“那你為什麼能殺章丘博?他既不是清朝人也不是活人,隻是一根草。”
“不是草。”高天海擺手道:“章丘博乃是卑微之人,屍與魂的養分培育了屍參之後,他就附在這卑微野草上苟延殘喘,我滅的是魂的生機而不是草,至於你說的朝代。”高天海微微一笑:“清滅後再無皇帝,所以天下百姓仍然可以算是清朝子民,即便你們尋到一個複活的明朝人也沒用,因為明代氣運已經被清朝取代了。”
舒蕾忽然插了一句話:“不對,袁世凱還當過幾十天皇帝呢。”
此時的高天海像個細心的老夫子,很耐心的解釋:“幾十天可算不得數,那麼短的時間就被趕下帝位,說明他根本不是真命天子嘛。”
這句說完,他們三個就一言不發,舒蕾擔憂的望著王大雁,王大雁低頭沉思,高天海麵露微笑也不知在等什麼,就這樣過了幾分鍾,王大雁忽然說道:“你是不是在拖延時間?”
“何以見得?”
“憑你的本事要想殺了我們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可上了甄曉的身後卻依然冒充慧慈,假意放行,等我繞了個圈子卻迷迷糊糊又走到這裏才將真相和盤托出,你又不是善心人,沒理由讓我們做個明白鬼,所以囉囉嗦嗦半天,主動講了秘事的原因就是拖延時間了。”
高天海訝異的往他一眼,感歎道:“確實挺聰明,我都有些舍不得殺你了。”
王大雁聞言一驚,雙目放出濃烈的興奮神采,驚喜異常的說:“真的嘛?真的不殺我了?要不我拜你為師吧。”
高天海被他熱切的目光一盯,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幹巴巴的笑兩聲:“開玩笑呢,你別給個梯子就往上爬,我必須得殺死你們,也確實在拖延時間,不過你除了跟我耗著也沒有其他辦法,倒不如聊一聊,做個明白鬼來的舒坦些,想知道我如何上了這小娃娃的身嘛?”
“說說吧,閑著也是閑著。”
“其實我也無法確定慧慈是否走了大運,碰巧做出了屍解之法,我隻是兵行險著,有這機緣就和他搶一下,沒這機緣就拖他一起死,最差也能讓慧慈背上一份惡孽,而當年的村民和他們後代死後所培育的屍參也盡數吃了,不外乎增加一下魂魄的力量,直到那一男一女忽然來了,狄青就在水裏沉著,海棠時常取些屍參服下,我都不知道他們要作甚,試探著咬那狄青,卻身若鋼鐵,忘慈觀音也咬不動他,隻好慢慢等待,看看他究竟能有什麼造化。”
還是那句話,屍解成仙要將肉身灌注的魂魄,高天海的想法就是自己變成一隻忘慈觀音,將其他小王八都吃掉,如果能融合,那他就融合了慧慈的身體和魂魄還有自己的身體,應該算是屍解成功了,同時又是溺於水中,也可以算是水解吧,可等他真的被小王八吞噬,自己變了王八之後才發現事情遠非他想的那樣簡單。
誠然,他可以控製忘慈觀音的行動,可每次隻要張口吞噬,忘慈觀音就縮進王八殼裏,他咬不爛王八殼也就無法吞噬同類,隻好這樣一天天的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