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元年,齊王劉襄歸國,文帝將高後所收土地盡數歸還,至此七十座城池又歸齊國管轄。
文帝元年,封朱虛侯劉章為城陽王,三弟東牟侯劉興為濟北王,各賞兩千戶,賞銀千斤。
文帝元年,陳平讓右相之職,徙左,周勃為右。驅逐與被驅逐,宮闈爭鬥的重頭戲。
也正是此時才能彰顯新皇的威儀和恩德。
當真正置身其中,才知道什麼叫做殘忍。慘烈宮洗遺留下來的宮人卻仍要對曾經參與宮洗或者得勝的一方屈膝下跪,那該是怎樣的心境?感恩戴德?涕淚橫流?抑或是乞求得到最後的憐憫?
竇漪房不知道,因為自己高高在上,勝利者的姿態此時盡顯。
而竇漪房麵前,天階之下,正是被驅趕去北宮的前朝宮人們。
為首站立的,凜然不跪的,白衣蕭索的,就是張嫣。
遙遠,太遙遠了,竇漪房竟無法看清她眸子中的冰冷。
那身輕盈揚起的白衣,是為故帝素服,還是為了符合自己無依無靠的身份。
今日是登基大典,這是最後一項。移宮。
竇漪房,站在新帝劉恒右側,淩雲髻上簪釵十二隻,鎏金嵌寶暗福壽釵一對,鎦金壘絲點翠茜石榴石紅花果紋釵一對,包金蝙蝠梅花套釵一對,雙鳳對飛銜壽果鏨花纏釵一對,珍珠翡翠珊瑚碧璽鳳凰點翠多寶簪一對,最後雙鬢斜插荷葉珠玉扇子釵一對。裏外三層的刻繡纏金的朝綬霞衣,逶迤拖地的鳳尾外裳,團團的金鳳鸞鳴羞紅了雙頰,斜佩的紫金綬帶,也讓有些尷尬難以麵對。
滿頭的珠翠,繁瑣的華裳卻抵不過她的一身白衣。
六年之後一切都已掉轉,蓮與華服,仍是我們之間的距離。
迷茫之中有些微妙的悲喜。
竇漪房側首看著劉恒,那日是她與劉盈,今日是自己與劉恒。
唯一不曾改變的是,皇權。
都要覅邁步,大紅色的蠶絲繡鞋,仍帶著百鳥朝賀的熠熠生輝,仿若此時下方臣服宮人的境況。我急急的,似乎想甩掉了它,步下台階時,有些慌亂。寬大的羅袖,被人輕輕拽住,回頭,卻是劉恒探究的幽深眼眸。她是惠帝的皇後,是當今聖上的皇嫂,卻也是呂家的後人,雖沒死於宮亂,卻必須要遷移到北宮,這是劉恒給的“生”,也是劉恒所給的恩典。
大臣們的恭維成就了張嫣的苟活,卻削了她做為惠後的一切優待。
皇嫂,當繼位的是故帝的弟弟時,皇嫂的位置就不再是徽征,而是障礙。是我的障礙。
竇漪房無法隻能說“恭送太後。”
宮人們送著活下來的人,去北苑。一愣一恩典,一座冰冷的宮殿。
竇漪房也想站在那裏,那是自己和劉恒一手得來的天下,我想要俯瞰眾生,我也想要有著榮耀無尚,無奈,骨子裏的陸亦清再次作祟,破壞了夢想,也破壞了往日的淡定。想到這裏,幽幽的笑著。
竇漪房這個身份於我來說,竇漪房不能不介意,它是我萬事的保靠,如果說從前是為了性命,現在就是為了劉恒,他的信任將是自己能活下去的勇氣。
文帝元年,齊王劉襄歸國,文帝將高後所收土地盡數歸還,至此七十座城池又歸齊國管轄。
文帝元年,封朱虛侯劉章為城陽王,三弟東牟侯劉興為濟北王,各賞兩千戶,賞銀千斤。
文帝元年,陳平讓右相之職,徙左,周勃為右。驅逐與被驅逐,宮闈爭鬥的重頭戲。
也正是此時才能彰顯新皇的威儀和恩德。
當真正置身其中,才知道什麼叫做殘忍。慘烈宮洗遺留下來的宮人卻仍要對曾經參與宮洗或者得勝的一方屈膝下跪,那該是怎樣的心境?感恩戴德?涕淚橫流?抑或是乞求得到最後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