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也不知怎的,從月初,莫南荀就開始天天念叨,她想去看看他的家鄉到底是長什麼樣子。
她從未對其他的事情,表現的如此熱切。
她央求他,他便隻能應下。
莫南荀請了幾天假,兩人從北京飛明都,落了地之後,陸勍川又租了一輛車。
澍縣離明都不遠,開車也就三個小時的路程。
兩人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澍縣地處西南,不太冷,但是有些潮濕,特別是到晚上,濕冷濕冷的。
莫南荀下了車,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之前,她聽陸勍川說過,母親不願意搬進樓房,還住在原來的平房裏。
但第一次見到陸勍川的家,莫南荀還是有些訝異,院牆很矮,應該是很多年了,有些破落,院子裏有三間的主房,靠東是兩間廂房。
院子不大,裏麵種著幾棵低矮的樹,晚上,隻有一間房間傳出來昏黃的燈光,所以,她不清楚院子裏到底是種著什麼樹。
也或許是,眼睛裏有水霧,水霧越聚越多,模糊了視線。
房子雖然破敗,但是看起來很幹淨。
她從來都不知道,陸勍川的家會是這個樣子,十幾歲遭遇地震,出院後他被抬回這個院子。
二十歲,遇到她的時候,他也是住在這個院子裏,而那時,她的身後卻跟著她哥給安排的兩個保鏢。
她從未想過他的艱難。
腳步頓住,像被時間禁錮。
陸勍川兩手拎著東西,回頭等她。
看到她哭,便把東西放下,“怎麼了?”
莫南荀擦了擦眼淚,“沒事。”然後哽咽著道,“我們應該早點回來。”
那屋子裏的燈光太昏暗了,像燭火,燒的她心尖疼。
這是一種本能的心疼,她愛他,也愛他所愛。
又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好算平複住情緒,兩個人才進門。
透出燈光的那個房間是客廳,靠著牆有一張藏藍色的布藝沙發。
陸勍川推門的時候,嶽寧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腳邊放著一個燒的紅彤彤的“小太陽”。
陸勍川眼眶一熱,喊出來的聲音也發澀,“媽。”
嶽寧好似沒聽到。
電視裏是一檔養生節目,聲音開的很大。
陸勍川又叫了一聲,“媽。”
嶽寧這才抬頭,一愣,然後眸光又在莫南荀的臉上掃了一眼,沒應,隻是站起身,按了一處開關。
客廳終於大亮起來。
棚頂吊著的這盞LED節能燈,隻有家裏來了客人,或者兒子回來,她才開。
平日裏,她隻開壁燈。
家裏就她一個人,她不喜歡太亮。
陸勍川攥住莫南荀的手,進門。
母親這才開口,“怎麼不提前打個電話?”
兩個人把東西放到一張放桌上,陸勍川這才開口,“怕你擔心。”
“還沒吃飯吧?”嶽寧這次是對著莫南荀說的。
莫南荀朝著嶽寧笑笑,“伯母。”被如此無視並冷漠對待,她竟一點都不覺得尷尬。
因為這樣的場麵竟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
都說婆媳是天敵,假如站在嶽寧的角度,她確實有理由不喜歡莫南荀。
誘惑她兒子,又讓她丈夫承擔罵名的女人,怎麼能是好女人?
況且,她又是那麼喜歡簡兮,如此看來,莫南荀簡直就是鳩占鵲巢的小妖精。
嶽寧又是沒應,但卻點了點頭,說完,便往外走,估計是去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