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長平眯了眯眼睛,說道:“沈冉若是沒有蘇昱在背後扶持,不足為慮。”揚了揚眉,又道:“如今蘇昱自顧不暇,他在京中多年,很得今上眼緣,但卻隻是商賈之身,嗬,這京中,多少宗室子弟,又有多少達官貴族,哪裏願意讓一個商賈就這樣堂而皇之的爬到自己頭上來呢。”
“所以……”長平眯了眯眼睛,手指握拳,恨聲道:“就算我不出手,卻是有的人想要除掉他罷了,隻是……缺少了一個契機罷了。”
“契機?”阿奴皺著眉頭,有些苦惱的說道:“什麼契機。”
“嗬。”長平搖了搖頭,手指朝上指了指,卻是沒有說話,隻是笑眯眯的看著她。
“是呢。”阿奴亦是明白,眼中有個欣喜,“這樣,小姐即可大仇得報。”
“大仇……”長平抿了抿唇,輕歎了口氣,懶懶的躺在床上,道:“既是報了父親之仇,卻又如何?”蘇昱,卻也隻是那一把刀罷了。
“啊,小姐……”阿奴臉色有些難看的驚呼一聲,道:“您同六王爺接觸,燕妮她們可都是臨安王府的人……那王爺豈不是全都知道了麼?!”
長平臉上帶著笑意,是那種溫暖的笑容,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連修他不會的。”轉過頭看著阿奴又道:“我相信他。”相信那個男人會明白自己的。
隻在山上住了一日,就因著急事,匆匆的離開了。
長平回到府上疑惑的問道:“你說有太後懿旨宣我進宮?”
管家臉上都帶著些許的汗意,拿著帕子擦了擦,催促道:“哎呀,我的小姐啊,那傳旨官已在前廳等了些許個時辰了,若是惹惱了他們,小姐您可該如何是好啊。”
“付叔。”長平無奈的扭過頭說道:“我這就去前廳接旨,給那些小太監們多謝酒錢吧。”
長平跪在地上,聽著什麼蕙質蘭心,溫婉恭順,略有些好笑,這真的是在描繪她的麼,卻仍然是恭恭敬敬的接了那份太後懿旨,“倒是讓公公久等了,長平真是有些過意不去的,這些一點點酒錢,請各位打酒喝。”
“不礙事的。”那公公手指捏了捏薄薄的荷包,臉上掛滿了笑意,“小姐不知者無罪。”
“嗬,那長平謝公公的體諒了呢。”長平待人真誠,麵對他們這些閹人的時候,卻也不顯得盛氣淩人,故那公公心中倒也滿意,也就沒有太過於難為她。
待收拾妥當之後,長平隨著那公公進宮,這並非是她第一次進宮,早也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對這皇宮有著些許好奇的姑娘,如今的她,早已經能夠淡然處之的了。
故此,她亦隻是恭恭敬敬的行禮,並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妥當之處,雖然弓著身子行禮,可是從那雙清明的眼中卻是沒有看到一絲的惶恐與驚歎,這讓在宮中呆久了的太後心中有些訝然,不過想想這女子的遭遇,以及這女子弄財的手段,心中倒也不覺得驚訝,倒是有著一種淡淡的佩服。
這對她來說,卻是有些不可思議的。這樣的女子,若是身處後宮之後,卻又不知道該是一番怎樣的際遇,衛太後感慨了一句,卻也知道,這女子如今的存在,對於她的皇帝兒子意味著什麼。
“你就是雲家的那位姑娘麼?可真真的惹人疼呢。”衛太後眼中有些心疼的對坐在邊上的幾個女子說道,“來,快些賜座來。”
“謝太後賜座。”長平心中仍舊有些疑惑,故也不多說什麼,隻是順著衛太後的話說,她有意奉承衛太後,在她看來,這衛太後就是後宮中最厲害的女人了,連皇帝都是從這位的肚子裏出來的,她的厲害長平自然心中有數,長平說著逗趣的話,以及臨國各地的風土人情,她走過很多地方,而這衛太後,卻是從女孩進宮後,卻是再也沒什麼機會走上一走的,頓時對於長平說的話倒是很感興趣的。
“唉,真是可憐見的,你一個如同花骨朵兒一般的女孩兒,竟是走過這麼些地方,可見是受了些苦的。”衛太後說著眼中就有些淚意,看了坐在一邊上的六王妃,道:“這說起來,你同這六王妃也是姊妹倆呢。”
“是呢。”長樂笑著站起身來,行了禮後,說道:“可不是呢,若不是今兒太後問起,我這做姐姐的倒是不知道妹妹受了這麼多的苦楚。”
長平給長樂見禮之後,這才對著太後笑著說道:“原本是給著太後逗趣兒解悶兒的,怎的惹得太後傷心,倒是民女的罪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