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達到一行的巔峰時,便被朝堂奉為“公”,江湖尊為“子”。
南國建立千年以來,能稱為“公”和“子”的人,寥寥可數。
而南國史書將世間學問大致分為琴、棋、書、畫、醫、卜、兵、陣八方麵。
但江湖上認為,世間學問,無非為文宗、武宗、醫宗三門。
千年來,不斷地有人想要將三宗所學編製為一本書,卻被各宗蘊含的奧妙震撼,望而卻步。
不過,江山代有才人出,南國如今已達到武宗巔峰的無崖子,將他終生所學共編為三本書,用以傳授門生。
醫宗菩提子著百草聖書,便於留給後世。
文宗蒼耳子雖已仙逝,但也留下來十六本經書,現分散在天下間。據說,若是能得到其中二十四本,便可治天下。
三宗門派,各自認為本門才是世間極致學問,因此在江湖上形成三宗鼎立的局麵。
暮春的山林間,依舊繁花似錦,綠意青翠,恰似初春時景。
小道上,一匹駿馬呼嘯而過,踏碎了鋪在小道上的槐花花瓣。
細細看去,馬上的人緊鎖眉頭,似乎身後有惡人追趕。
未消半個時辰,又有十幾人騎著馬來到小道上。
“你說那人進了白龍寺?”
為首的人戴著麵具,目光迸發出一抹森冷寒光。
白龍寺乃皇室寺觀,而住持大師一覺又是南國大王極其尊敬的人,若是貿然闖進去,肯定會給門主添麻煩。
而且那人受了重傷,恐命不久矣。
為了保險起見,為首的人便吩咐道:“傳門主命令,守在白龍寺附近,司徒空隻要一出寺,不留活命!”
時值七月,錦官城裏已經熱的吃一口飯,就會落下一滴汗。
“大家可曾聽說,八年前,南朝出了位十八封將的少年。這少年名叫韓歡,乃是無崖子的得意門生。無崖子何許人也,八行集大成者,據說南國大王親自請他出山,都被他拒之山門外。”
“我還聽說,這韓歡啊,一出山門,便去了邊塞當了將士。畢竟那是無崖子的徒弟,所以他參與的戰役,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在場的人無不驚呼,眼裏泛著豔羨的光芒。
說書人晃著折扇,眸光流轉:“可是啊,當大王問韓歡要什麼賞賜時,他卻說要大王讓他做一介草民!”
一代驕子,就此暗淡,在場的聽眾無不唏噓。
“韓歡為什麼要歸田呢?當將軍不好嗎?”
“依我看,這位韓將軍是怕功高蓋主。你想既是無崖子的得意門生,又兵權在手,那王上能不忌憚?”
台下的人,頓時如沸騰的水,眾說紛紜。
“我倒是聽說,韓歡的未婚妻,乃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不管怎樣,這韓歡正值強盛之年,卻做了個歸隱人,隻怕是打不過北國那群蠻夷之人,隨便找了個借口罷了!什麼英雄豪傑,都是吹出來的!”
寧三虎喝了碗酒,便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一雙筷子從空中掠過,直直地砸到寧三虎的臉上。
寧三虎臉上挨了一筷子,心頭火氣直冒,罵罵囔囔道:“是哪個王八孫子!”
“是你大爺我!”
話音一落,一位瘦弱的小哥兒便映入眾人眼簾。
小哥兒不高,巴掌大的臉蛋,圓圓的透亮的眼睛。
隻是那一張清秀的臉上,有塊難以忽視的紅色胎記。
“你小子是誰?”
“你管我是誰?你方才詆毀韓將軍,就是詆毀朝廷官員,你可知罪?”小哥兒瞪著寧三虎,氣勢十足。
聞言,眾人下意識和寧三虎保持距離,擔心禍及自身。
寧三虎輕哼一聲,拳頭在桌子上捶的砰砰作響。
“你小子沒聽到韓歡解甲歸田了嗎?算什麼朝廷官員!”
“就算在朝隻有一日,終究是頂過朝廷的官帽子,要是被代監軍知道了,削掉你狗頭!”
此話一出,寧三虎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