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帝都,猶如人間蒸籠。
“同學,我見你印堂發黑,烏雲罩頂,恐有血光之災啊!”
樹蔭下,一位手持羅盤的唐裝神棍攔住路過的女孩,眼裏流露著藏不住的憂心忡忡。
女孩停下腳步,吃掉最後一口冰淇淋,才緩而慢抬起眼瞼看向神棍。
迎上女孩的黑白分明、格外明亮的眼睛,神棍心裏莫名的咯噔一下,卻沒怎麼在意,畢竟半年沒開張,手頭緊啊!
女孩笑了笑,露出兩個特可愛的酒窩,卻語出驚人:“滿身孽債,命止五十。”
神棍一愣,腹誹道,莫非是同行?
“勸你早些回家為後事做準備吧,免得下了雨,就回不去了。”女孩打著哈欠擺擺手,困倦的一步三晃悠。
神棍懵了好久,回過神後對著女孩離去的方向罵了句“傻逼”。
半小時後,雷聲轟鳴,暴雨瓢潑而下,神棍心懷臥槽的匆忙收攤,跑到街角時被一輛失控卡車撞的脫離地平線。
女孩名叫宿白,是京大金融係的學生,住在寸土寸金的“桃源世外”別墅區,開了一家名叫“白灼”的工作室。
關上門,回到家,宿白一路飄到客廳,熟練癱在沙發上,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
咣當!略胖的英俊男子秦摯,將一杯咖啡砸在茶幾上,順便狠狠剜了宿白一眼。
但,秦摯深知宿白的尿性,隻好請慣性當背景雕塑的華灼管一管。
窗邊,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華灼收回視線,默默的看向秦摯,看向宿白,看向正襟危坐的委托人,憑借卓越智慧,瞬間理解,並展開行動。
華灼邁著無聲無息的腳步走到宿白身邊,凝視宿白半分鍾後,緩緩伸出手,一下一下……一下的戳著宿白嫩嫩軟軟的臉頰,眉眼神情透著幾分沉浸其中的陶醉。
見狀,秦摯肝疼的捂臉,他就不明白了,華灼一出塵絕世的型男,為什麼呆傻的像智障?!
宿白一顏值實力並存的天師,為什麼懶散的像爛泥?!
“秦胖紙,你眼角有皺紋了。”宿白打著哈欠,特別提不起精神的看向秦摯。
“還不是被你氣的!”秦摯都想不優雅的翻白眼了。
“網上說花錢能緩解壓力,一樓落地窗那正好缺一張躺椅,不用太貴,特別舒服就行。”宿白慢悠悠的起身,喝一口咖啡,看一眼有點特別的委托人。
作為富四代的修養和優雅再難保持,秦摯翻了一特大白眼,心裏對宿白比了個中指。
宿白對麵坐著的,就是那位一直被忽視的委托人,穿著樸素幹淨,年齡在五六十歲間,麵色欠佳,眼睛裏盡是焦急。
宿白未語先笑道:“您請說。”
秦摯用力揉揉眼睛,這態度,如沐春風的,確定沒在外麵亂撿東西吃?
華灼拍拍秦摯的肩膀,語重心長的搖搖頭,帶著“你不懂她”的眼神貼著宿白坐下。
委托人點點頭,隨後非常急切的用手語表達他想說的所有,時不時發出一聲不自覺、不自控的嘶啞聲。
手語比劃到最後,他紅了眼眶,因為他突然意識到,懂手語的人很少很少,而他卻隻會寫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