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雨萱霎時疼出一身的冷汗。可憐她的嘴被堵著，無法痛呼出聲。她全身痙攣似的抽搐，可越掙紮，就越血流如注。
“你把人犯送去了哪裏？”男人一副正氣淩然的模樣，兩隻大掌用力壓著巫雨萱的肩。他雖在質問，卻並沒有將堵住巫雨萱嘴巴的粗布取下，“不說？很好！”
於是，另一隻鐵鉤也穿透了巫雨萱的肩胛。
巫雨萱拚命地搖頭，用怨怒的眼神去瞪他。可很快，她就再也使不出一絲氣力。
洞中的火光漸漸暗去。巫雨萱一直咬著牙逼迫自己留有一絲神誌，可直到她的精神徹底崩塌，桑無戚的人也沒有出現在山洞裏。
不是桑無戚不信巫雨萱會有危險，而是，此刻的他，也是分身乏術。
趙衍蟄伏了數日，卻在今夜突然大軍壓境。桑無戚得到情報，連夜率軍出營迎戰。巫雨萱在洞中被穿琵琶骨之際，他正在山野之間與趙衍對峙。
淒慘的冷月最會置身事外，漠然地俯視世俗之中的烽火狼煙。
覆雪的焦土之上染著斑斑血跡。趙衍橫刀立馬，顯然是有了充足的準備；而桑無戚卻是倉促應戰，從各個方麵失了先機。
“小王我還真是低估了殿下。本以為殿下至少能耐著性子等到桑榆起兵……不曾想……”隔著一排排起伏的死屍，桑無戚對趙衍喊道，“原以為殿下仁心仁德，如今卻做出師出無名之事，到真是讓小王寒心。”
趙衍冷冷勾起嘴角：“先發者製人，後發者則受製於人。本王豈會不懂這個道理。”
桑無戚歎息：“人心不足，又豈會有太平盛世。”
“王者自當轟轟烈烈。若用一輩子的碌碌無為換取平安又豈是英雄。”
桑無戚搖頭，一臉遺憾：“與你，真是多說無益……”
趙衍催馬上前：“來戰！”
一瞬間，寒夜裏刀光四起，血肉橫飛。趙衍身後好似有千軍萬馬，鋪天蓋地，淹沒了鴻蒙山，踏斷了秋水溪。
桑無戚雖為護國公世子，出身將門，但畢竟手上兵馬有限。援軍又遠在都城。很快，隊伍便猶如一盤散沙，被擊打得七零八落，節節敗退。
趙衍又乘勝追擊，大軍一路殺去了桑榆的駐軍大營。駐地的士兵倉皇應戰，也沒能力挽狂瀾。黎明之前，鴻蒙山一片哀鴻遍野。整個秋水溪大營被付之一炬。
而桑無戚，也被帶到了趙衍的刀下。
隔著清冷冷的月光，滾熱的血沿著刀鋒一股股滾下，落在桑無戚眼前。他風雅倜儻，不可一世，卻也有今天。桑無戚淒然一笑。
“你可想本王放你一條生路？”趙衍刀頭點地，戲謔道。
桑無戚漠然一哼：“你殺我萬千族人，也不差我一個。”
趙衍勾起唇角：“就知道世子不會是那種隻懂得風花雪月之人。”
趙衍手中的刀倏然抬起，刀鋒處閃過一抹寒光。月色下，忽有一身影踉蹌上前，一把托住了刀柄：“王兄！”
巫雨萱霎時疼出一身的冷汗。可憐她的嘴被堵著，無法痛呼出聲。她全身痙攣似的抽搐，可越掙紮，就越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