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從馬爸爸家出來後,一個人走在街上,心情恍惚,吹著冷風,總希望自己能夠清醒一點。
街對麵的一個巷子裏,砰砰地傳來幾聲槍聲,幾個警察正在追抓捕逃犯,似乎是逃犯與警察在用槍互射,隻聽見幾聲槍響,和幾聲吆喝聲,隨後,逃犯和警察都不見了蹤影。
心想著,這個世道,夜晚還真是不太安全。自己也不由放快腳步往前走去。
在前麵不出一百來米的樣子,露過一個花壇,突然從一棵大樹背後,竄出一個人來,仿佛是受了傷,左肩正在流血,真慌裏慌張地要往旁邊的街道跑去,順著昏暗的燈光看去,那個身影有些熟悉。但又覺得自己是看錯了。
提著膽子往前走去,又不多遠處,路過一個巷子,依然是剛才的那個人,靠著一賭牆,看起來很吃力的樣子,背著燈光,我看不輕那個人的臉。
“張正義!”那人的輕輕地喊了一聲。那個聲音竟然那麼熟悉。竟然是她。
我有些心慌地往巷子裏走去,這時,我終於算是看清了她的臉,她是吳小夕,頭上戴著一個男人的帽子,身上穿著男裝,咋一看,還以為是個男的。她的左手胳膊在流血,右手,拿著一把手槍。把我給嚇了一大跳。聯想到剛才的那一幕,心裏不由驚慌起來。
我驚訝而又小心地叫道:“小夕,你幹嘛呢?”
吳小夕吃力而又小聲地道:“正義,我受傷了,快帶我離開這裏,警察正在追我,有沒有地方可以躲藏!”說著。向四周看了看,大概是在看警察有沒有追來。
我遲疑了一下,點頭,說:“嗯。”
然後我拉著她,悄悄地竄出巷子……
我把吳小夕帶到我家公司的倉庫裏,倉庫裏堆了很多貨,吳小夕靠在貨堆上,臉色冒著大汗,看起來很痛苦,胳膊的傷還在流血。我看得一怔一怔的。
吳小夕痛苦地道:“你怔著幹嘛!我中槍了,快打電話給這個人,讓他快點來給我取子彈。”
吳小夕說著,扔給我一張名片。
我說:“嗯!”
然後拿電話撥了名片上的號碼,電話撥通後,我把電話放在吳小夕的耳朵旁邊,由她來跟那個人說話。
通完話之後,我著急地問道:“你要不要緊,會不會死啊!”
吳小夕吃力地笑了一下,說:“特麼的,你是豬啊,我中的是胳膊,不是頭,死不了。”
我說:“你還有心情笑,你這是幹嘛啊?吳小夕,警察為什麼抓你啊?”
吳小夕直言不諱地道:“我犯毒了!”
我吃驚地看著吳小夕,覺得好恐怖。
吳小夕道:“你別這麼看著我,老子從高中畢業就混黑道了,我還找了個男朋友,就是他帶我上道的,剛才我跟我的同夥和警察火拚,他把警察引開了,為了讓我逃生,所以你放心吧,警察不會找到這裏來。”
我怔怔地看著她,覺得都快不認識她了。記得在高中畢業的時候,她說過的話,她說她以後會做這行,沒想到,真的幹了。當初還一直以為她開玩笑,沒想到她真的幹了。我覺得太恐怖了,都有點怕她了。
吳小夕道:“呆會兒那個黑醫會來這裏給我療傷,你就裝著什麼都不知道,你先離開這裏吧!兩個小時後你再回來。”
我愣了一陣,道:“你真的沒事吧?”
吳小夕道:“沒事,你快離開這裏吧,一會兒那黑醫來了!快走!”
我愣愣地說了一聲:“哦。”然後就走掉了。
怔怔地走到辦公室,不敢開燈,我的確是被嚇到了,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的落角裏,心裏一陣一陣的木然。這是在幹嘛?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會這個樣子?我不停地問著自己。我在想,我自己是不是惹禍了,把吳小夕帶到這裏來,警察會不會找上門來,找上門來了我應該怎麼說?各種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越起越害怕。
兩個小時後,當我再回到倉庫的時候,吳小夕已經不在了,地上,用血跡寫了,“我先走了!”四個字。我不知道吳小夕去了哪裏,也許是那個黑醫接她走了。也許,她是不想連累我,所以走了。我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有恐懼,有擔心,還有一種石頭落地的輕鬆感。
我用幾乎是在發抖的手,用紙擦著地上的血跡,心裏在砰砰地跳個不停。我感覺這就像是一場夢一樣。這件事情,我會裝著不知道,就像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吳小夕從來沒來過,我也從來沒遇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