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部人馬總數合計將近兩萬五千,用於進攻稍顯不足,但用於防守區區一個太原國,似乎綽綽有餘。
但問題在於如今秋收之即,晉陽的糧秣實在有限,果真將軍馬全數征召起來的話,隻消半個月就能把存糧給吃空了。
而屯田軍訓練時間太短,戰鬥力很成問題,實在不堪大用,各地的駐守部隊要確保地方的安靖,也不能全數抽調。
所以,經過一番動員後,此時最終隨劉琨出征的總兵力則是晉陽軍為主的一萬五千人左右。
此外,尚有劉演責後率領四五千民壯押運輜重,最後起程。
此時,劉琨可以說是精銳盡出,傾盡全力了。
每一名將士都清楚,這場即將到來戰鬥是晉陽軍的生死之戰,前麵有數萬匈奴大軍在等著他們,固然是眾寡懸殊,但卻是必須以寡勝眾的一戰!
在大軍朝著介休城有序前進的時候,劉琨還讓吳昂率八百騎兵先行,不求殺敵,隻為探明介休城的情況。
若是城池未失,吳昂在城外轉悠一圈也必能給守軍打氣,從而讓他們多堅守一些時日。
吳昂得令後,立即領著五百騎卷塵而去了。
自從飛狐口一戰以來,晉陽獲得了數千馬匹,又與拓跋猗盧交好,所以騎兵數量有了大幅提升,達到了一千三百多人。
自晉陽至介休的官道,在此地分為兩路,一路沿著昭餘祁的東岸,從祁縣經京陵、中都到鄔縣;
這一路直線距離較近,但是很快就進入山區,地形複雜多變,不適合大軍行進。
另一路則是沿著昭餘祁的西岸,從大陵經平陶、茲氏到鄔縣;
這一路貼著呂梁山脈而行,地勢相對平坦,大軍往來一般都會走這條路。
兩條官道之間被茫茫湖水和大量的沼澤、濕地阻隔。
而當吳昂的騎兵走到鄔縣附近的時候,介休城已堅守了十天。
介休城附近,血腥之氣凝聚不散。
介休的城牆已被鮮血染紅,護城河也是一片通紅,屍體遍野,交戰之激烈,由此可見一斑。
第一日,匈奴以無數推車負土,欲填平護城河。
護城河再往外的攔馬溝等防禦工事,早已被匈奴人在付出極大的傷亡後,給一一鏟平。
故而到了這個時候,這條護城河基本就是介休城除城牆外的最後一道障礙了。
此時介休守軍居高臨下,箭如飛蝗,但是匈奴軍隊的士卒悍不畏死,前仆後繼地把土石傾倒進護城河裏。
有時前排的推車士卒被箭矢射傷,動作遲緩。後排的士卒便不管不顧,將前排連人帶車推進河中。
說實話,劉遵如今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但匈奴人的凶狠和視人命於無物還是首次見識到。
盧宗眼看形勢不妙,連連派遣精幹部隊從隱蔽處搥下城去騷擾匈奴的填河進度。
但是劉淵早有準備,令驍將劉胤領三千精銳騎兵繞城巡遊,一旦遇到晉軍,立刻捕殺。
介休接連損失幾股兵力,無奈隻能繼續以弓弩和投石機對敵人進行殺傷幹擾。
不過匈奴人在不惜人命的進行下,到日落時分,介休的護城河還是已被完全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