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憶了。
六天前,我從院子裏的人工湖中被打撈起來,頭部受到撞擊,腫起了很大的一個包,一直到三天前才醒來。一醒來,我就發現自己對周圍的環境極其陌生,就連眼前的原本應該很熟悉的人也一個都不認識了。
大夫說我的腦袋裏恐怕還有淤血,導致了我的失憶。那個大夫顯然是個很讓人信服的大夫,至少他說我失憶了,其他人就都信了。
但是我的病情到底怎麼樣,隻有鬼知道。
雖然關於這個陸家大小姐的身份,我完全沒有印象,對於我自己應該有的記憶,我也一點都沒有。但是我知道,我和這個陸家應該是沒關係的。也不對,我這個身體確實是陸家大小姐陸豐盈的,但是我總覺得,我自己和這個陸豐盈應該是對不上號的。
所有人都說,原來的陸豐盈是個溫婉大方,才藝雙全的絕色美女,性格好,有管家的本事,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手的刺繡更是羨煞城裏的各家小姐。
然而再看我現在,因為這次落水,我昏迷了三天,水米未進,整個人都瘦的脫相了。雖然我覺得可能是因為原來的陸豐盈本來就很瘦,所以病了一場以後就更瘦了。不管別的怎麼樣,這個“絕色美女”的名頭首先要受損了。
再說我的各種才藝,原來那個陸豐盈的才藝,我一樣都不會了。這三天裏,除了第一天因為身體原因,一直躺在床上以外,這兩天我一直在想盡各種辦法離開那張床,再躺下去我快不知道腿是幹什麼用的了。
能下床以後,我就先熟悉了一下原來那個陸豐盈的生活習性,但是我發現我根本適應不了。
陸豐盈原來看的那些書,我還可以勉強看看,畢竟文字還是我熟悉的文字,隻是一些筆畫複雜的字,我認起來比較吃力,好在我那個並不熟悉的“弟弟”可以幫我補習。
但是其他的我就不行了,至少房間裏放著的那張琴,我撥弄了兩下,丫鬟彩兒就說我是故意折磨她,讓她的耳朵快要被廢了。
刺繡就更不行了,那繡花針我認識,絲線我也認識,大紅的衣服我認識,衣服上已經繡好的花樣我也認識,但是這些東西湊到一起,讓我親自動手,我怎麼就一樣也擺弄不了了呢?那根針壓根就不聽我的使喚,我讓它往東,它偏要往西。好不容易找到了準確位置,還偏差了那麼一丟丟,整朵花就全廢了。
彩兒實在看不下去了,幹脆把大紅衣服拿走了,說是讓我母親想辦法。
拿走了也好,那麼紅的顏色根本就不是我喜歡的,平時又穿不上,我費那麼大的力氣折騰它幹什麼?
至於其他的,我到現在還沒有機會接觸,不過不用試我也知道,肯定是不行的。我的房間裏有一本棋譜,我連看都看不懂,字我都認識,可惜連成句子,我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那個響當當的大才女兼大美女,硬生生的被我這個不爭氣的腦子給弄沒了,其實我也挺期待的,如果我還是原來的我,那我是不是還可以回到原來的生活軌跡,體驗一把被眾人捧在手心裏的生活?是不是應該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