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雖然是滿月,但暗淡得仿佛溺水而死之人青白的肌膚,要是她走得再近一點、或者那月亮再大一點,肌膚的紋理也會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城市的繁華越過灰蒙蒙窗向羅裙襲來,卻消散在彌漫著花香的晚霧裏。

唇畔漾三分矜持假笑,步步生蓮邁入放著爵士音樂的酒吧裏,坐在前台的圓椅上,百般無聊地將手撐著芙蓉麵望向環野四周,以打發消磨等待酒水的時光。心頭是在想的,原以為這假麵舞會會有不一樣的趣味,誰想還是同從前交際晚會般無趣,甚至連一個有趣的人都未曾出現。他知道她已經在名利場中奮鬥多年,比起廳中的觥籌交錯、阿諛奉承,其他安靜的地方她更偏愛些。他照例與大麗花的幾位成員與能認出來的熟人打了招呼,借著不勝酒力,交代鶴仔有事兒電聯便脫身出去。他從前愛酒卻從不貪杯,全賴他的確酒量不佳,從來隻是過過癮罷了。走去花園的藤條座椅上吹風,酒氣散了大半,他的鼻尖卻從開始就隻有花的清香。康納倫加多夜晚夾雜鮮果氣息,晚風拂過發間迷了眼,不同往常那份自然,手腳多了些僵硬,裙擺揚起撞進眾人目光中。幸好麵上那張粉色閃片麵具遮去半張容顏,不至於百分百的難堪,本想加快步伐結束紅毯,腦海裏卻浮現鶴仔鹿哥兩人的要求,遲緩的轉過身來,回想著女愛豆常用動作擺拍。目光裏千翻百轉的情緒迅速隱去,嘴角上揚也在背過身去時消失殆盡。

唯一悔恨的事情就是答應打賭,才落到現在這幅田地。我李準,以後搜索詞有多了一個不該多的。萬物歸於寂靜,與嘈雜迥異。燈光把賽道照明,微粒在光束中清晰,漂浮著趨向消彌。此刻無人,軌道隱有微痕,似有引擎發動的轟鳴,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響,以及揚起塵土的飛馳。

謀殺星辰,偷竊皓月,風月獵豔案的背後主謀。眉眼冷冽他是凜冬之夜降世的神明,狹長的眸子星潮暗湧,脫離軌道的死亡星辰是革命的引領者。聚光燈追隨時他遺漏三分假意溫柔,以星月凐滅的黑暗為衣,簡約的裁剪如同主人的個性,桀驁不馴的高貴靈魂。發尖過長遮掩幽深眸色,眼角泛紅徒增危險豔影。

向身旁佳人伸出手臂,眸光似愈發多情又不帶有曖昧的停留,唇角上揚的弧度都恰到好處,稍稍俯身舉止投足之間皆帶著紳士風度。夜幕降臨,酒杯碰撞聲響仍然清脆。她揮著網球拍,目不轉睛地盯著每一發球,然而卻次次都以失敗告終。定是因為天氣太熱了,亦或者是今天手感不大好,總之紀款冬絕不會承認是她自己技術有問題的。心中堵著氣,索性將球拍晾在一旁,擰開礦泉水瓶,將冰水送去口中,頓覺清爽了許多。她踩碎滿地月光,披戴滿身星影,一襲明亮的黑,從月上降臨人間。她白皙手臂和纖長雙腿裸露在空氣裏,腕上佩戴一環璀璨,指尖沾染妖豔的紅。

她現在才發現,沒有比這裏更安靜的地方,她悄然邁進這個地方。有著窒息般的寂靜,是過了火的那一種,不過她很喜歡。審視的目光流轉四周,細微的聲音都被這裏接近莊嚴的氛圍消除。柔光灑在發上,襯出幽深而怪異,被一本有著紅書皮的油畫書吸引目光,低眸,隨意翻開。夜晚屬於夜行的不眠人

雨季屬於奔跑的無傘者

城市屬於上帝的殘次品

此刻是孤獨者的狂歡

此刻是狂歡者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