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首先得是個馬爾福,才是德拉科。

左手的銀質袖扣讓我摩挲到滾燙,我倚著欄杆,冷漠地看著來回穿梭、互相致以貴族禮節的先生小姐們,頭一回對純血的巫師聚會感到疲於應付,可惜向母親道明今天的不適、偷偷溜出馬爾福莊園去的計劃還未來得及施展,父親的權杖就先勾住了我的肩膀,盧修斯馬爾福是一貫紳士的、優雅的,他壓根不管自己的兒子是否喜歡這場為利益與名望而集結起來的巫師聚會,隻是擎著一杯豔麗的紅酒,施施然對我下達和舞池裏最手足無措的那位小姐打打招呼的命令,那是布萊克家的小姐,德拉科。我的父親貼著我的耳畔密語,我隻好順從地朝舞池的最角落遞過去遙遙一眼,梅林也知道我根本無法拒絕。

噢、布萊克家的小姐,我問忙個不停的侍應生要了杯蜂蜜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朝角落裏的那位小姐走去,呃、她的洋裙是不是有些不大合身了?氣定神閑站到她麵前的德拉科腦子裏其實全是這個不大合時宜的問題,不過她臉上的小雀斑也有些可愛,不是嗎?梅林啊,瞧瞧這個自出生起打頭一回紅了耳尖的馬爾福,噢、拜托別再說德拉科準是情竇初開了的混、蛋話,我口袋裏的魔杖可不會留情的,假如非得說個理由不可,我之所以耳紅,這一定是馬爾福莊園今天太熱了的緣故,不過馬爾福家骨子裏的教養是從來不會讓任何一位先生在淑女麵前出醜的。

於是、一位年輕的紳士向一位淑女發出了邀請。

:布萊克小姐,或許您要嚐嚐蜂蜜酒嗎?

純正永勝,以家族為榮,馬爾福家的少爺可不會令您失望。等閑度的夏,被秋季新風剪成空餘最後一瞥的碧葉。紅色和服襯出以溫柔清冷為名的鮮妍貴氣,墨發成髻,幾縷碎發在耳邊似要牽扯出故事,頭飾點綴恰到好處,錦上添花。掩著三生三世風塵入骨,自是覆水難收,驕縱引渡而成的錚錚傲骨仍惹人傾心。柔荑將狐狸麵具戴好,在後輕輕打了一個蝴蝶結,從不乏日係的溫柔神秘。從車上下來,木屐踏響奪人耳目的第一個節拍,帶襯得白皙足踝脆弱至極,與鋒銳高跟對比生來難喻的誘人極豔。緩步走上紅毯,獨留驚鴻一麵,從不缺歡呼與掌聲。摩挲頸前銀墜,輝映山河,薄紗隨步履而如塵出世,眸中自有淺笑三分,追憶山河。棋牌室人煙不算伶仃,卻也不勝繁鬧。她漫步而尋,人群中那人獨自生輝,站定三分,掩去了眼底的找尋,步履似閑庭,遇見皆是不經意。

:“臨舟哥,真的很久不見了呢。”

:“玩兩把嗎?我最近可是苦練牌技呢。”

霧攏著大地,這聳立入雲端的高樓撕裂眷戀空氣的狂風,不留一絲縫隙,直逼的人窒息,喘不過氣。她似有不止的明媚和青澀的溫柔,信步漫漫,找前台要了杯涼白開,裝在精致的高腳杯裏,杯沿點綴著假葉和絨花,順腔而下,溫涼滑過,有一瞬,慰藉。星辰碎屑揉進她卷曲的褐發,溫柔的風拂過她頸肩。黑色裙擺鑲嵌甜美蕾絲邊,繁複宮廷的領子上以黑曜的蝴蝶結點綴,粉紅血脈流淌在青紫的血管裏於瓷白的肌膚下若隱若現,寶鑽和星月織成她的袍服,銀白的細帶勾勒她完美腳裸。意大利戲劇假麵作半麵妝,覆遮精致的麵容。墨筆簽下梅花楷體,她牽起幾分裙擺,彎彎腰行歐洲淑女禮。裁一襲月白綢緞綴層層肩紗及身,綰三千青絲飾寬厚發帶上鑽石於白枳光暈交錯下璀璨奪目。裙袂翩翩成魚尾襲地,裙側輕開叉裸露晳膚勝雪吹彈可破。邤長白頸若蝤蠐,光和影化為種種情緒瀝於若遠山青黛眉峰,絳唇映日,卻在光瀝下暗暗沉降那醉人的紅。白紗下是若隱若現的白皙,香肩比擬蒼穹片片迤邐之色,任那輕紗掩去那零星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