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二年六月。
明媚的陽光灑在一望無垠的海麵上,一艘白色的大貨輪勻速向前行駛,導航的旗子隨風飄揚,颯颯作響,偶而低飛的海鷗在桅杆上方盤旋,遠遠看去,好一幅碧海藍天的靜謐美景。
事實上,這艘貨輪內部剛剛發生槍戰。
海關關務一級督查蕭逸帶人截了這艘貨輪,貨輪的底倉裏全部都是珍貴的文物。因為走私者的反抗,當場擊斃了三個文物販子,其中一人便是這次文物走私的大姐頭蘇謹的親弟弟蘇旭,當蘇謹看著他胸膛被亂搶洞穿十幾個血窟窿時,她隻覺得自己的胸膛也已經被搶打碎了,連同那顆心,碎成粉末。
而蘇旭在倒下的那刻還在大喊,“姐,快逃!”
蘇謹咬著唇奮力跳出底倉,眼角甩下幾顆晶瑩的淚水。然而才剛剛套上救生圈打算跳海的時候,隨著槍響,救生圈已經啪地一聲爆了。
蘇謹扭過頭,就看見了蕭逸,他手裏舉著搶,正死死地對著她。
這個男人,在五天前還以蘇謹未婚夫的身份去見了蘇謹的父母。蘇謹的父母見女兒帶回的男子一表人才,像電影裏的明星般俊逸,看著就是事業有成,年青有為的青年。他們別提多高興了,忙忙呼呼一晌午,弄了滿桌子的好菜,來招待這位未來女婿。
弟弟蘇旭也拿出瓶好酒,打開了給他斟滿杯,“姐夫,我敬你一杯!”
蕭逸被蘇旭叫得臉微微一紅,卻惹得滿桌人大笑。
那一刻的蘇謹,整個身心都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她從桌下握住了蕭逸的手,隻覺得他的手有些冰涼,詫異他是不是病了。
他回給她一個安穩的笑容,表示沒事。
那笑,從來都溫暖的使蘇謹的世界冰雪消融,春暖花開。
然而,到底要怎樣冷酷的心腸,才能使事情發展到現在的這一步?蘇謹真想剖開他的胸膛,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不是雪山上的千年寒冰造成。
可是現在,她什麼都做不了,她是他搶下待宰的羔羊。她的身心都已經冷到骨髓中,仿佛誰輕輕地碰碰她,她就會如可憐的冰柱,轟然破碎。她靜靜地望著麵前的男子,她其實想問問他,為什麼?
為什麼偏偏是她?
可是又覺得這話問出來一點意義都沒有,她是大姐頭,他是臥底,不是她又能是誰呢?那麼兩年來的感情呢?兩年間點點滴滴的快樂與溫暖,也都是假的嗎?是了,是假的,是為了徹底摧毀她的人生而做出的假象。
她的長睫毛微微地抖動了下,終是溢出些絕望的悲傷。
就在這時,一個同樣穿著海官製服的,英姿颯爽的女孩跑到了蕭逸的身邊,“逸哥哥,你沒事吧!”
蕭逸的眼中閃過一絲溫柔,緊惕地將女孩護在自己的身後,“小葉,不是告訴你在岸上等著嗎,你怎麼會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