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瑾寒微微一笑看了沈蔚然一眼道:“臣弟所求已在身邊,別無他求。”
“十四弟,父皇在世便屬意你為皇儲,可那時你以年歲尚幼為名將這江山交給了我,如今你已經能夠承擔這份重任,便就應下吧。”梁帝說道,語氣裏甚至還帶上了些許哀求。
“皇兄,臣弟閑散慣了,已經不再適合承擔這樣的重任,不過臣弟倒是有個合適的人選推薦,皇三子謝成亦乃是個中翹楚,又是中宮皇後之子,天資聰慧,最適合承繼大統。”謝瑾寒笑道。
梁帝還想再說什麼,謝瑾寒卻並不給他機會,又道:“蔚然曾經中了黃泉散,雖然毒已經解了,但身子還是虛弱,去年誕下了雲靈之後更為孱弱,臣聞蓬萊仙山極為適合休養,便想著入了春就帶她去蓬萊養身子。”
“你們……”梁帝微微皺眉,這分明是早已想好了以後的路,讓他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罷了罷了,便就放你一馬,你們都下去吧。”
兩個時辰後,鳴鸞殿頒下聖旨:朕遙感天命,承襲祖恩,廿年已過,心力交瘁,皇三子謝成亦天資聰慧,甚得朕心,朝野上下,文官武將皆有口碑,今冊立皇三子謝成亦為太子,賜太子府、寶印寶冊,以示皇恩。
初春三月,銀雪山下。
謝瑾寒沈蔚然一家、沈易澤雲柔一家、江川沈玉然一家一同在湖邊采風,笑聲纏-綿,好不熱鬧,而才娶了太子妃的謝成亦在這一眾的笑容裏麵卻格格不入。
謝成亦一臉無奈的看著在湖邊陪同雲靈玩耍的謝瑾寒與沈蔚然二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十四叔,你和皇嬸當真要走嗎?”
謝瑾寒擺弄著手中的撥浪鼓笑道:“怎麼,你這是不舍得我們?”
“自然是舍不得,皇嬸想要將養身子,難道在銀雪山就不行嗎?非要去蓬萊不可?”謝成亦問道。
謝瑾寒笑了笑:“非去不可。”
說罷,他伸手挽住了沈蔚然的手,一手將湖邊的雲靈抱在懷裏:“明日-我與蔚然便會啟程,京中的事情就都交給你們了,易澤,江川,老三有你們護佑,我相信定會很好。”
“是啊,雲柔,哥哥,玉然,師兄,我們走了以後你們要好好保重,特別是雲柔,你給我好好照顧我的未來女婿,若是他日-我回來得知他受了委屈,可不會饒了你的!”沈蔚然笑道。
雲柔笑著點點頭,笑著笑著卻出了眼淚:“放心吧,你們去了之後要多多想念我們,知道嗎?”
兩人深深應下,攜手上了馬車。
大梁二十六年六月十三,梁帝宣布退位,移居福壽宮,尊太上皇,太子謝成亦登基繼位,改年號成順,稱元帝。
成順三年七月二十,緊閉多年的瑾王府大門徐徐打開,元帝親自臨府迎接,右丞相沈易澤、禦醫院正使江川攜家眷前往。
數輛馬車停在門口,謝瑾寒攜著沈蔚然下車,身後跟著一位嬌俏可愛的十歲少女,眉眼間與沈蔚然極為相似,正是兩人的女兒雲靈郡主,後麵馬車上的人也跟著下來,皆是熟悉的麵容,凝香、碧桐、音池、景安、景明……
闊別數年,今又相見,數不清的情緒無法言說,一眾人前後入府,暢談至深夜。
《大梁史·卷十八》記載了這個夜晚:成順三年,九章親王攜家眷歸京,元帝親迎,場麵恢弘,於瑾王府暢談,深夜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