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他一遍一遍重複著她的名字,生怕她又睡了過去。
沈蔚然動了動嘴,頭頂卻突然傳來一下針刺般的疼痛,她輕吟了一聲,緊接著,那寒涼的銀針便沿著天突一路向下,直接落到了神闕,她幾乎在一瞬間就知道了道布要做什麼,驚恐的看向謝瑾寒,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王爺,不要……”沈蔚然想要起身護住自己的肚子,可身上卻沒有半點力氣,眼淚沿著臉頰滑落,她動了動嘴,艱難的說道:“這是我們……我們的孩子……你……你要……要保護他……”
看著她在床榻上掙紮,謝瑾寒隻覺得撕心裂肺,他微微轉過頭,不想去看那雙滿是祈求的眼眸。
曾經在沙場上殺伐果斷,見血封喉,鐵骨錚錚此時卻覺得無能為力,那是他們的孩子,象征著他們的愛情,可在這樣的時候,他寧可舍棄他也絕對不能讓沈蔚然出事,隻要她平安無事,無論用什麼去換取,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道布微微搖頭,看著滿臉悲慟的沈蔚然也是一陣心疼,寒冰九針,八針已經入了穴位,手中的最後一針在燭火下閃著寒光,隨著他抬手,銀針沒入頭頂重穴,沈蔚然身子一軟,再度陷入了昏睡之中。
一個時辰後,瑾王府中傳出噩耗,瑾王妃沈蔚然因意外早產,隻可惜胎兒身子虛弱,才落胎便已經夭折。
外頭是疾風驟雨,屋中更甚。
外殿中,謝瑾寒的臉色比這陰鬱的天氣更為冷沉,王嬤嬤、凝香、碧桐、音池領著一眾的丫頭小廝站滿了一屋。
謝瑾寒陰沉著臉一一從眾人身上掃過,卻是根本沒有見到那個丫頭!
他微微閉上眼睛,腦海裏閃過那丫頭的麵容,那是一個並不熟悉的麵孔,早前她前來送櫻花羹的時候他便有些疑惑,但因著她直說是王嬤嬤讓送的,他便也就沒有多想,隻當是王嬤嬤又招了新的丫頭,可如今想來,她那會兒的表現已是心虛,她根本早已知道那櫻花羹裏下了毒藥!
“王嬤嬤,府中可有新招來丫鬟?”謝瑾寒沉聲問道。
王嬤嬤上前一步,臉上滿是懊悔的神色,她點點頭如實回道:“回王爺的話,老奴前幾日的確帶了個丫鬟入府,她在街上賣-身葬父,老奴可憐她便就……誰知竟釀成了如此大禍!”
說著,王嬤嬤忽然跪了下去,深深叩首:“王爺,請治老奴的罪,若非老奴一時間的惻隱,王妃也不會……”
“與你無關。”謝瑾寒擺擺手,疲憊感侵襲上來,他抬手揉了揉額角,轉而問道:“她姓甚名誰?”
“名喚蘭英,是滄州人士,今日晌午還在廚房辦事,但現下已經不知去向了。”王嬤嬤說道。
“凝香,傳令下去,藏香閣全體出動,現在就去找她,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人,一個時辰之內,我要知道背後主使究竟是誰!”謝瑾寒猛地起身,手邊的茶杯被他一把擲到地上地上,立刻碎裂成一片一片的碎片。
“蔚然……”他一遍一遍重複著她的名字,生怕她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