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直,原本隻不過是棉城的一個野孩子,自幼父母雙亡。
左鄰右舍沒有人養他,但是他早早地就學會了偷東西養自己。
從小到大,沒有給棉城內的老少爺們添麻煩。
最後還是之前棉城的城主實在看不過去,給了劉直一個庭長做做,手裏麵管著四五個人。
唯一的好處就是,劉直拿著蒼然帝國的俸祿生活,棉城的盜竊案也是減少了很多。
後來不知道怎麼,蒼然帝國仿佛是在一夜之間分崩離析。
那個黑月帝國,曾經隻不過是蒼然帝國的附屬國,如今竟然也強勢崛起。
起初大家都覺得沒什麼,直到黑月帝國的大軍打到了棉城腳下,所有人才意識到,這次是真的出大事了!
棉城的老城主戰死之後,棉城其他的官員也是死的死,逃的逃,反倒是劉直這個小小的庭長一躍成了最高的指揮人員。
但就是這個小小的庭長,卻是硬生生的擋住了黑月帝國的十幾次攻城,並且每次之後,都把戰場打掃幹淨,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黑月帝國嚐試過勸降,也嚐試過強攻,皆是無功而返。
聽著好像是一個不錯的故事,但是隻有劉直自己知道,這一段時間,棉城這樣的一座小城,和自己承受著什麼。
黑月帝國,那個叫做羅河的將軍。
最後一次攻城,竟然用驅趕百姓這樣讓人不恥的策略。
在這些百姓距離城池不足一百步的時候,隻需要一輪箭雨,這些百姓一定會四散而逃,這一次進攻也算是擋住了。
不過當手下的人張弓搭箭欲放的時候,劉直卻是攔住了所有跟自己守城的兄弟。
城門下這些不知所謂的百姓,或許以後會成為黑月帝國的士兵,會成為黑月帝國的百姓,但是現在他們還享有蒼然帝國的庇護,所以自己的這些矛頭就不能對準他們。
想著這些劉直也不由得感到可笑,但所有人就這麼做了!
黑月帝國的士兵爬牆城頭,有人抱著他跳了下去。
讓過逃命的百姓,自己卻身中數刀。
這些人劉直都記得,不久前大家還一起喝過酒。
“不賴!”
劉直且戰且退,直接退到了城主府。
拄刀而立,聽著自己的呼吸聲,劉直就知道,最多過了今晚,自己就會再次見到城頭上那些跟自己浴血奮戰的兄弟們。
不過何須過了今晚?
“劉直!你投降吧!你已經絕無生還的可能了!”
城主府外響起了勸降聲。
劉直笑了笑,也是拚盡力氣喊道:“帶種的就進來,你們這些黑月帝國的人,在外麵嚷嚷算什麼本事?”
還是無人敢衝進城主府,劉直也是滿臉不屑的笑了笑。
找來火把將城主府點燃,看著火光,劉直的臉上也是再次露出痞裏痞氣的笑容。
“老頭,你戰死了,你的名節我也給你保住了!”
說完之後,劉直也是直接拉開了城主府的大門。
勸降的人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看著渾身浴血的劉直,一時之間也忘記了到了
嘴邊的說辭。
“嚷嚷什麼?讓大爺吃兩口飯就不行?”
劉直質問了一聲,趁著黑月帝國的士兵沒有反應過來,劉直也是揮動著帶有缺口的戰刀再次砍倒了兩個人。
反應過來的黑月帝國將領怎麼可能再讓劉直放肆?
長槍透體而過,直接將劉直給挑了起來。
羅河雙腿輕輕的夾了一下馬腹,催馬來到劉直麵前。
“你就是劉直?”
馬背上的羅河輕輕的舉起手中的長刀,明知故問的看向劉直。
劉直沒有回答,想要朝著羅河吐一口口水,可是力氣終究是有限,血水才出口就墜到了地上。
羅河輕笑道:“倒是有幾分血性,如果你早些投降,棉城本可以不用生靈塗炭的。”
劉直很輕蔑的看向羅河,“食君之祿為君分憂,我劉直,棉城泗水亭庭長,年俸二十七兩!”
羅河也好像是沒有聽到劉直的話一樣,繼續說道:“如果你要早些投降,我可以賞給你一個偏將,年俸一千三百兩!”
劉直和羅河兩個人,一個聲音小一個聲音稍大,兩個人都是各說各的,許久之後,羅河才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羅河好像是說的累了,臉上的表情也是逐漸的失去了耐心。
劉直盯著羅河看了一會,然後歪著頭笑道:“這裏風景不錯,爺就打算死在這裏了!”
似乎是想要證明自己所說的話是真心的,劉直還掙紮著抬頭向四周看了看。
目光在傅恒的身上停了下來,“這就是那個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