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很久以前也有人思考過這樣的問題,雨是怎麼來的,特別是這樣連續的陰雨天氣。莫任坐在樹梢上這樣想著。
這樣的天氣不管在哪裏都很適合逃亡,雖然這樣會降低速度,可連續的陰雨和陰冷濕潤的風會讓氣味很快消散,尤其在這樣的森林裏。
五千人的團隊龜縮在湖邊,吃著早已濕透的幹糧,他們不敢狩獵,怕會驚動追兵,如果運氣好有人會捉到河裏遊蕩的魚,沒人敢生火,他們沒有熟食。
每個人臉上都緊張到不行,每個人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一點疏忽,在大荒的森林裏,在逃亡的途中,哪怕一丁點疏忽,都有可能讓同伴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清晨,陰雨依然連綿,按照計劃,他們將離開河流,向著森林潛伏,他們已經順著河流逃亡了一天一夜,在森林裏找不到他們的追兵很快就會追到河流。
隨著隊長白星舉起令旗,這五千人很快很安靜地潛入了森林。
七天前這支隊伍遇到了他們離開家鄉最擔心也的事情,他們遭到獸族軍隊的伏擊,雖然警覺提前發現而繞道而行,可獸族軍隊很快追擊,負責斷後的小隊一百人至今沒有追上隊伍,每個人都知道小隊凶多吉少,斷後的新小隊卻一直在沿路留下預先商議的標記。
小隊裏可能有他們的兄弟姐妹,或是他們的摯友,哪怕他們從不認識,沒人喜歡死人,沒人喜歡曾經朝夕相處的戰友還沒開始真正的征程就這樣死去。
這群年輕的麵孔一直呈現著緊張、悲傷還有疲倦,這隻是一個開始,擁有無限可能的年輕人必須經曆的開始。學堂老師曾經對他們說過,在大荒裏,你得保護自己,你得讓自己變得強大,才能夠保護同伴,才能保護家園。
莫任作為斷後小隊的哨兵,一直為沒有追上隊伍的小隊做著標記,等待著他們追上隊伍。
雨依然在下,逃進森林很危險,除了追兵,他們還需要防範野獸的襲擊,更需要消滅他們留下的痕跡,誰也不知道追兵會不會突然從草叢裏竄出來。
隊長白星頗為秀氣卻掩埋霸道的臉上滿是疲倦與焦急,他看著離開家鄉時城主給的地圖,和同伴商議逃跑路線,對他們來說,戰鬥隻是徒勞,獸族軍隊隻會越來越多。
“讓莫任過來。”白星對著離他最近的隊員說道,隊員名為幻塵,即使他認為他比莫任聰明能幹,但他必須要服從隊長的命令,雖然他並不認為莫任能幫上什麼忙。
很快幻塵就替代了莫任的職位,莫任到了白星麵前。
“隊長。”莫任對白星說道。
白星看著走到他麵前的莫任,道:“莫任,你認為我們該逃往哪裏,北邊鬼域,南邊是野獸橫行的大山,西邊是沼澤,我們總不能剛出城池不久就回城避難吧。”
“我向您推薦一個人,彥誌,他一定能想出辦法。”
“彥誌?那個小癟三?好吧!讓彥誌過來。”白星眼裏滿是質疑,似乎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
很快,傳令員傳達了消息,瘦骨嶙峋的彥誌來到莫任身邊對著白星說道:“隊長。”
彥誌很瘦,甚至能看清臉部骨頭的輪廓,一雙黑白相間的大眼卻泛著精光。
“彥誌,你可有辦法讓隊伍擺脫獸族的追擊?”白星看著這個好友莫任推薦的人。
“沒辦法,被獸族的狼騎追殺在大荒裏隻有死路一條,除非我們躲到連獸族都不敢進入的地域,否則雨停之時就是我們覆滅之時。”
“你是說鬼域?”白星問道。
“恩,隻有穿過鬼域,進入北邊的大荒,才能躲過獸族的追擊。”
“你知道鬼域裏有什麼嗎?聽說鬼族從不允許外族踏入他們的地盤。”
“可傳說鬼族也從不參與外族的鬥爭。我們隻是借道,除了獸族很少有種族會為難人族的開荒者。”彥誌看著在思考的白星,等待著隊長做出決定。
白星深深歎了一口氣,說道:“左右都是死,看來隻能一搏了。”
沒有不會停的雨,這時已是正午,雨後溫暖的陽光開始灑進這片森林,照射著這個逃亡的隊伍,本應高興的心情卻一下跌入穀底,停止的雨意味著獸族的狼騎恢複了他們賴以生存的嗅覺。很快凶狠的獸族軍隊就會追上這群年輕的開荒者。
白星命令所有隊員加速前進,他們距離鬼域隻有半天的路程,或許隻有進入鬼域,才能躲過獸族軍隊的追殺。
莫任回到了他哨兵的崗位,斷後的小隊始終沒有追上隊伍。莫任和他的隊友們小心翼翼的消滅著隊伍的痕跡和氣味,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活。
就像預料的一樣,獸族軍隊很快就追上了這個隊伍,莫任已經聽到了狼嘯,還有箭矢破空的聲音。
“敵襲!”莫任大吼,但箭矢已近到了麵前,射爆了一名隊員的腦袋,紅白相間的腦漿濺了莫任一臉。
隨後就傳來了白星全速前進的命令。
可,獸族的狼騎已經近在咫尺,狼騎士已經拔出了巨刀,向隊伍衝了過來。巨狼靈活地穿梭在森林裏,就像百米衝刺一樣簡單,拉開這兩個積仇已深的種族又一次實力懸殊的戰鬥,一方是不久前才走出城池的年輕開荒者,一方卻是活躍於大荒多年的獸族狼騎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