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娘姐姐，我今天做的不好嗎？”走到半路，欲言又止許久的元芳踢開一顆擋路的小石頭，心有所盼的開了口。
“挺好的，但是時機不對。”度娘收拾收拾自己落寞的心情，準備提點提點麵前這個明顯不知錯在何方的小丫頭。
“時機不對？”為什麼？
“這若是尋常家宴，也是別出心裁，可今日不同，小姐不僅請了四方來客，雖然這些客人也算是家裏人了，但，那上麵還有個高公公了。高公公可不會顧及小姐的臉麵。”行出了內院，度娘停了腳步，回身看了看隱在密林中根本看不見輪廓的憐月閣，想起蘇憐月那信任的眼神，心裏又愧疚了幾分。
小姐的臉麵？一陣冷風吹過，元芳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明所以小心翼翼的問：“我給小姐丟臉了嗎？”
“你覺得他們的表演像什麼？”度娘再三提醒，想讓元芳自己想明白到底錯在何方，奈何元芳今日不知為何，化身成了個朽木疙瘩。
“表演啊！”表演就是表演，那還像什麼！
“唉！”度娘腦殼突突突突的泛起了疼，“我們這是在宴客，不是在相看主子。”
“相看主子？相看什麼主子？”元芳現在還停留在自己的得意之作裏，根本沒弄明白度娘的意思。
“還能是什麼主子？”度娘氣的敲了敲元芳的額頭，有那麼一刻，真想敲開她的腦殼看看裏麵到底怎麼長得。“那些女人來這裏是為了什麼？”
“還能為了什麼！還不是想給老爺做妾。”元芳鄙夷不屑，“還是小姐威武，直接趕走了周倩那對討厭的母女，對外言明日後蘇家之人生生世世一雙人。”一雙人啊！元芳眼裏冒著泡泡，“那些女人還想當主子，也不看看，誰給她們這個機會……”
“可不就是你給的！”度娘翻個白眼，領著元芳朝吳氏的房間走去。
“我給的，我……”元芳一愣，漸漸回過神，可不就是她給她們給了一個希望，她是度娘的人，度娘又是小姐身邊的紅人，她們直接代表了小姐，小姐前腳說生生世世一雙人，後腳就推翻言論，變相辦起了相親宴，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嘛？打就打了，還在眾人麵前打的。明白過來的元芳羞愧難當，“怎麼辦？度娘姐姐，我犯了大錯了，小姐怎麼……”怎麼也不處罰她，隻是罵……連罵都算不上，聽說小姐是很嚴厲的，對手下人要求很嚴的，難道是看不上自己嗎？是了，自己幹的這蠢事，自己都看不上自己，又指望誰看上，更別說小姐了。元芳暗自惱恨，受得打擊不可謂不小。
“怎麼辦！走吧！”度娘帶著元芳敲開了吳氏的門。開門的是吳氏身邊的二等丫鬟迎晚。“這麼晚了，度娘姐姐怎麼過來了。”迎晚羨慕的眼神越過度娘，看到跟在後麵的元芳時，冷哼一聲！
“奴婢有錯，特來認錯。”度娘低眉順眼，迎晚卻不敢托大，“姐姐，你先回去吧！夫人已經睡了，你……們明日在過來吧！”
“奴婢是來認錯的，哪有回去的道理，姐姐不用管我們，我們就在這兒跪著，”度娘因著身份的原因，被眾人稱為姐姐，剛開始還不甚習慣，年齡小點的喚自己姐姐也就罷了，年齡大的也喚自己姐姐，怎麼聽怎麼別扭，慢慢的聽的多了，也就免疫了。
“姐姐還是回去吧！”迎晚怎能讓他們在這兒跪著，日後再傳出個夫人氣量狹小的話來。
度娘似是也想到了這點，點點頭道：“是奴婢思慮欠周，姐姐早點休息。”說完對著吳氏的房間磕了三個響頭，“奴婢有錯，自罰一年俸祿，還望夫人贖罪。”
元芳跟在度娘身後，此時悔的腸子都快青了，一個勁的磕頭致歉，腦殼都見了紅，迎晚當時就在宴上，那時跟著看熱鬧，覺得有趣，回來時聽了迎年嬤嬤的抱怨才知這事的不妥當之處，不由對負責晚宴的元芳恨了幾分，覺得她定是被那幫女人收買了，此刻見她這樣，也有幾分動容，“元芳妹妹快快請起，小心身子，今日之事，想來你也是無心之過，我定會替你轉達的，你們先回去吧！回去上點『藥』。”看這血流的，她看的都疼。
“迎晚姐姐，我無心的，我本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元芳扯著迎晚的手，涕泗橫流，“都怪我！都怪我！做事不帶腦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