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麼不說話!啞巴了?蕭軍,我告訴你,這一次是我弟要相親,家裏得先把婚房給他備好,你最少要拿三十萬,家裏再湊點,才能勉強夠個首付。”
“沒有……”
“你個廢物點心!誰家家醫生的不是隨便就能拿個百兒八十萬的?做台手術,收個紅包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你不是吹牛,說你醫術好嗎?連三十萬都拿不出來,你有臉說,我都不好意思聽!”
“我是說,沒那麼多。”
蕭軍隻覺得頭痛得要炸開,妻子的聲音像刀子一樣刺進腦中,冷汗如注,聲音更虛弱無力了,“你弟弟上次買車的錢,也是我們家出的錢,這次能不能……”
“不能!三十萬,一分都不能少。”
楊嵐大聲咆哮,緊接著就是抓起沙發上的靠墊,朝著蕭軍砸過去,更大聲的咆哮:“你沒錢,就去把你外婆的房子賣了,那死老婆都一把年紀了,沒幾天就要進火葬場了,還占著那套房子幹嗎?”
蕭軍身體晃了晃,扶著牆滑落在地上,顫抖的雙手抱著頭,痛苦不堪的說:“真要把錢都給你家嗎?我們自己還租住在這種城中村的破房子裏,難道你想等孩子出生,一家三口還擠在這個破房子裏嗎?”
“你個廢物賺不來錢,買不起房子,還想要孩子,美不死你!蕭軍,老娘今天明白的告訴你,沒房子,老娘絕不給你這個廢物生孩子!”
狹小的客廳裏,楊嵐的吼聲格外刺耳,讓蕭軍有種腦子要被劈開的感覺,痛得連昏迷都成了奢望。
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好累!
蕭軍無力的呻吟:“是我廢物嗎?不說給你爸媽的孝敬,你弟上學的時候,就要我出學費,買電腦,帶女朋友出去玩也要我給錢,畢業的買車,婚房也要我這個姐夫出,你家是把我當搖錢樹嗎?”
“你個死廢物,還敢頂嘴,給我滾出去,今晚別想上老娘的床!”楊嵐跟燒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拽著蕭軍,像扔破麻袋一樣,扔出門外。
砰!
房門關上了。
蕭軍躺在潑了湯汁的水泥上,空洞的眼睛望著那扇門,聽著屋子裏妻子罵罵咧咧的聲音,默默的爬了起來,不顧一身的汙漬,跌跌撞撞的下了樓。
夜色很深了。
他來到離城中村不遠的小河邊,跌坐在地上,望著漂著爛菜葉死貓的河水,撥了一個電話,接通後,就說了一句:“外婆,我累了,好累。”
“喂,軍子,別做傻事……”
電話裏外婆的喊聲未完,蕭軍身體一歪,倒在河邊的雜草叢中,兩眼緊閉,臉色發青,沒了呼吸。
——
啪!
一道響亮的耳光聲,伴著頭撞在門框上的沉悶響聲,在走廊上響起。
隔著幾米遠的內科診室裏,蕭軍轉頭去看,剛好看到那個挨了耳光的妹子偏頭過來,白皙的臉上泛起刺眼的紅痕,格外的觸目驚心。
蕭軍一臉懵逼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
“怎麼不說話!啞巴了?蕭軍,我告訴你,這一次是我弟要相親,家裏得先把婚房給他備好,你最少要拿三十萬,家裏再湊點,才能勉強夠個首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