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人信奉鬼神,信奉因緣。
在我出生的時候,算八字的說我不能養家裏,父母把我送到了外公張元一家。
外公是我們那兒有名的陰陽先生,專門替人家看相算命看風水。
這看相算命的本事,也是家裏祖祖輩輩傳的。
據說老祖宗師承麻衣老祖陳摶,是陳摶老祖的的嫡親弟子。
文革的時候,打倒牛鬼蛇神的紅衛兵遍地都是,為了活命,外公入贅到了我外婆家,和她一起在深山裏生活了五十多年。
現在老了,外公也不肯搬進在城裏買的房子,而是想落葉歸根,終老在深山裏。
正是這個原因,父母才把我送到了外公家。
到了外公家,跟在家裏的待遇完全不一樣,仿佛到了天堂。
外公和我印象中的也完全不一樣,從前我被冷落的時候他都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說我爺爺還在,輪不到他來管我。
現在到了他家,卻對我異常的好。
不僅不讓我洗衣做飯幹家務,還出錢供我念書,讓我考一個好的大學。
在外公的扶持下,我考上了江城的一所重點大學。
剛上大學那會很不適應,從來沒離開過家那麼遠,好幾次打電話回去給外公的還哭了。
外公立刻帶著外婆就來到江城,在我上學不遠的地方買了一個小院子住著陪我讀書。
我周末的時候,去外公那裏隻要二十分鍾的公交車程。
外公租的小院子,和以前在老家的樣子很像。不僅如此,外公還把以前家裏的一些東西都過來,連布置都一模一樣。
記得以前,外公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說:“我外孫女這雙眼睛就應該觀天相地,博覽群書才對!”
也是因為這句話,外公會讓我看很多書。
我也很聽話,很有天分,外公所教所學,一看就會一點就通。
或許我天生就是修行的料,小小的我對於看相的心法
家有個書房,裏麵全是各種各樣的書,除了各類經史子集,最多的關於看相算命方麵的書。
我想看什麼書,隻管跟外公說一聲。
但唯獨書架最上層的那一套書,外公是不讓動的。
我是個典型的乖乖女,外公說不讓動,我就堅決不會動,但有時候還是會按耐不住好奇心,想看看那一套書裏麵寫的是什麼。
而外公最寶貴的,除了書架頂層那一套書,還有擺在古玩架上的三個扣著青花瓷碗,以及五個青花瓷杯。
每次我想把那些扣著的杯子倒過來看看的時候,外公就會虎著一張臉,然後寶貝似的收走,一臉不高興的說:“給你看,你給我打爛了怎麼辦?”
“不看就不看,小氣!”
外公說是這樣說,書也隨我看。
但他常常對我千叮萬囑的一句話,就是不管我在別人的麵相上看到了什麼,都不能說出來,否則就叫泄漏天機,會遭報應的。
那時候年紀還小,對外公的話沒有太放在心上,隻一門心思的鑽研學習相法。
因為我發現一件事,我天生就能望氣。
在相法裏,最底層相法是相形,也就是看五官測運勢,而高級的相法,是可以通過氣,來看到很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而氣這個東西,很虛無,全靠天賦感覺,說白了就是腦補。
楚漢爭雄的時候,謀士範增能通過望氣看到劉邦的頭頂散發著帝王的紫氣,從而推斷不殺劉邦,項羽必敗,後果然應驗。
而我現在驚喜的發現,我居然也能望氣。對於一個相師來說,隻會相形,準確率不夠,很容易出偏差,而望氣,對於一個相師來說,簡直是如虎添翼。
外公常說,低級相形,中級望氣,高級相神相心。
這也是陳摶老祖常說的:相由心生吧。
這事還得從幾天前說起。
我們看相的,都有一種職業病,那就是和一個人說話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盯著他的臉看。
也正因為如此,常常會被人誤會對別人有意思。
我也不例外。
我上了大學的第二學期,擔任了班上的班長。
那時候老班長林淵以專心學習的理由,推辭掉了班長的工作,自然,我就由班上的學習委員升級成了班長。
新官上任,總有一兩個不服的。
特別是這天剛開學,林淵作為老班長要跟我做班上的交接工作,就主動把座位調過來跟我坐在一起。
平時我和林淵的關係也還不過,就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出於替人看相的職業病嘛,我總是要盯著林淵的臉看。
林淵皮膚潔白,這叫印星加身,有官相就不說了,你說單是一個男孩子,長的皮膚潔白,身形修長,長的還像現在一個很帥的明星。
這樣一個學霸又顏好的男生,哪個女生不喜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