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拱手朝侯祺鈞道賀:“下官在這裏恭喜侯大人了。”其他人有樣學樣,也拱手跟著道賀。
侯祺鈞擺了擺手,淡淡道:“我隻是做了身為臣子該做的,至於當不當首輔,於我而言並未有多大區別。”
他站起身,神色顯得有些疲憊:“忙了這麼久,我也累了,各位大人請回吧。等皇上醒來,還有一堆朝政要處理,各位養好精神才能認真替皇上效力。”
幾位大人皆疑惑地看著侯祺鈞,有些搞不懂他心裏到底想些什麼了……他設計讓嚴崇上鉤,使嚴崇由一代寵臣變為亂臣賊子,不就是為了奪了首輔之位,成為我朝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相國嗎?
怎麼這會兒事情成功了,侯大人卻說不在意……他們真有些搞不懂了。
但他們知道,費心討好這朝中最年輕的閣老總歸是不會有錯的,此刻也不敢反駁他,拱手齊聲道:“下官告辭。”
侯祺鈞讓張義親自送他們出府,等張義回去了,幾位大人就在嘀咕:“侯大人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想讓別人當首輔不成?”
一個國字臉的大人看著蒙蒙亮地天色,笑著說:“就算侯大人的心思如此……朝中除了他,也沒有人能勝任首輔的位子。除非皇上真的糊塗了,否則這相國之位,遲早都是侯大人的。我們呐,隻管好好看著就是……別的想那麼多做什麼。”
開口問話的那位大人聳了聳肩:“說的也沒錯,我們隻管敬著這位少年閣老就是。”
說到這,不免有些感概:“真是後浪推前浪啊,侯大人這才二十幾歲,權勢才幹就已經是朝中無人能及的了……想當年我跟他這般大的時候,還想著如何才能考中進士。當真是比不了啊。”
幾位大人都望了望天,如果人人都有侯祺鈞的聰明才智,那還得了……
“自古英雄出自少年,幸好當年我們不曾被嚴大人蠱惑,否則今日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死。”一位大人慨歎道。
其他人都陷入了沉思,雞鳴一陣蓋過一陣,很快天就要亮了,這朝中最繁華的京都,也要改頭換麵了。
侯祺鈞回了房,寧沁睡得正熟,薄被盡數被她扔到了地上,他不由得失笑,外麵風雲巨變,她卻能睡得如此安穩,倒也是一種本事。
他彎腰將薄被撿了起來,輕輕地蓋到了她身上,幸好是夏天,要不然這丫頭身子這麼弱,可就要被凍到了。
他從皇宮出來,身上免不了沾染了些風塵和血腥的味道,他不想嗆著她,低頭親了親她的眉心,就出了房門,跟張義說:“讓人打些熱水來,再把書房收拾一些,待會我要在那安寢。”
張義很迷惑,好端端的,大人幹嘛要去睡書房……何況,這還算是他的新婚之夜呢。
但看到大人認真的模樣,他也隻能吩咐人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