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詫異地看了韓雨一眼,默然半響,道:“之所以能擊傷葉重,全在於葉重絕對想不到有人能夠解開吞天血嬰大法的禁製,而在葉心的襄助下,我才能偷襲成功,否則,我等三人聯手也不是葉重的敵手,硬拚是下策,我們若想完全鏟除葉重,必須智取。”
“或許,吾等可以利用一個人。”蕊麵無表情地望著韓雨。
蕭寒同樣也向韓雨望了過來,眉頭皺著,吐字道:“胡子和!”
韓雨呆呆了沉默。刻鍾有餘,才緩緩地舒了一口氣。“好,我去探聽消息!”
……
“葉重命令軍士在方圓百裏搜捕你們,你怎麼還留在葉城?”
“我們必須殺了葉重!”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我想你永遠不會再來找我了吧。”胡子和自嘲一笑,朝對坐的韓雨伸了伸手,示意後者先坐下來再慢慢說。
“殺了葉重?”輕輕地吐了一口氣,胡子和搖頭道:“你們這是瘋了,葉重就在城主府中,但此時的城主府被重兵守護,即便是我平常沒有得到召喚也很難進去。”
“當日蕭寒對你所言,我想你應該清楚,而現在我告訴你,按照你當時分析的三種情況,很不幸的是你正在效命的城主正是複生之後的葉重——一個隨時準備屠戮天下的血魔!必須要殺了他,才能阻止可能發生的災難!”
“除了葉城百姓,對於天下,我根本管不著,也從來沒有想過去管他們的死活!”
“你難道真的打算為了一個血魔效忠?甚至不惜成為他禍害天下百姓的馬前卒?”
“那又能怎樣?我是葉重任命的縣令,他即便成為了天下之主,為了治理下轄百姓,一樣會重用我,但他若是死了,我也便一無所值,殺了他於我有什麼益處?”
“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韓雨騰地站起身,皺著眉頭盯著胡子和,“我們相識雖然不過月餘,但我所認識的胡子和絕不是這種人,究竟是發生了什麼讓你產生如此之大的變化?我實在想不出。”
胡子和也了韓雨一眼,臉色平靜,端起桌上的茶杯緩緩飲了一口,這才不慌不忙說道:“權力的滋味讓人嚐過之後就不能放下,我終於理解我爹的作為了,你可以說我迷了心竅,但人活著是明白點好,還是糊塗點好,誰能說出個是非呢?所以,你或者說是你們,來找我是個錯誤!我不會破壞自己的前途,你走吧,看在你曾經救過我的麵上,我不會向葉重談及你們仍在葉城的。”
“你真的不願幫我們?”
胡子和靜靜地看著韓雨,沒有應答。
韓雨頗有些氣惱,想一走了之,但轉念之間想起離開貧民區小院時蕭寒希翼的眼神和蕊的冷言冷語,目光微微一閃,平複著心裏的躁動,韓雨又慢慢坐了下來。
這倒是讓胡子和極為詫異了,“還未死心?”
韓雨目光下垂,眼角餘光看著桌下。
胡子和雙手撐在桌上,嘴巴張了張,卻什麼話也未吐出來,無聲地笑了一下,目光落在韓雨的麵容上,微微一歎。
“歎什麼氣?你該有一片寬廣的前程,甚至可以錦衣還鄉,有什麼可歎氣的?”
“可歎……,不知我有無修道資質?”胡子和苦笑一聲。
“有如何,沒有又如何?”
胡子和驟然仰頭,目光炯炯地盯著韓雨的眼睛,堅定道:“若有哪怕一絲資質,我會豁出一切,包括這縣令之位!但可惜,沒有,一絲可能都沒有。”胡子和頹然地低下腦袋,雖然目光仍直直望著韓雨,但目光像突然失去了光彩,“葉重本來想將我轉化為他的手下,但我沒有資質,沒有一絲修道的可能,也沒有成魔的可能,除了人間的權力和財富,我能追求的東西實在不多!”
“為了重振胡家,我做了多少努力,付出了多少汗水,誰知道?我無法追求長生,也無法追求你,你們都是遙不可及的存在,如同天上的星辰,而我隻是普通凡人,所以,你們的事跟我沒關係,我的人生目的就是振興胡家!”
韓雨沒有絲毫插嘴的意思。
胡子和也沒有繼續述說,反而拎起茶壺,當作酒一般往喉管裏拚命倒著,小股的茶水順著他的嘴角緩緩流淌下來。
‘噹’茶壺砸在桌上,胡子和發泄似的大吼一聲:“傻了!都是一群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