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背靠大槐樹,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注意著附近的動靜,聽到韓雨的詢問,蕭寒不禁臉色一紅,半響呐呐無言。
“你不會是沒搞清楚地方吧?”韓雨瞪大眼睛。
“我……我隻知道那車隊有問題,本來打算使些手段,追蹤也好,窺視也罷,但由於門房相請而未能施法。”
“你!”韓雨指著蕭寒,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之意,半響,恨恨地放下手,語氣漸冷道:“那現在如何是好?”
你問我,我問誰去?蕭寒心中不忿韓雨的態度,但總算認識到目前兩人尚處於合作狀態,且韓雨曾救過他一命,因而,那話沒有說出口,沉默幾個呼吸,蕭寒腦中忽然閃過初見葉重時,葉重眼中閃過的一絲血光。
“走,去書房!”蕭寒沉聲道。
此時書房之中,燈光昏黃,書案後葉重端坐著似乎在一心一意審查案上的文檔,案上堆放兩堆尺許厚的案牘,而另一半,僅僅兩三個文檔散亂地放置著,葉重手中捏著一張書刊,眼中卻神光渙散,放佛神遊天外,不知身處。
恰好子時,書房中忽然一陣微風吹起,葉重頭上隨之髻散發披,散發蒙麵,一雙遮掩的眼睛隱隱透露出血光之色,葉重整個身軀忽然漂浮起來,雙臂前抬,手中書刊掉落在地,其袖袍鼓脹,伸出袖口的雙手不知何時變得鮮紅,平平的指甲‘唰’地一下生出一尺多長,好似惡鬼降臨。
‘哢嚓’其身後,書架無端分開,好像是機關不知怎的忽然開啟,隻見一條甬道顯現,紅光淡薄,看不到盡頭。
葉重咻地轉身,三兩步跨入甬道,身影瞬間淹沒在紅光中,書架猛地一合,從外麵看,再也不見絲毫異常。
葉重也不知,一雙目光正從窗戶上的一個小洞裏死死盯著他的背影進入甬道,直到葉重背影完全消失,那雙目光才緩緩不見。
蕭寒和韓雨匆匆趕到書房,裏麵燈光雖在,卻無一人。
“怎麼回事?葉重呢?”蕭寒吸吸空氣,目光頓時留在了地上的書刊上,連忙上前撿起,細細摸著,口中說道:“生氣猶在,剛離開幾個呼吸,不過,來的路上似乎並未發現什麼人。”
‘唰’窗外忽然響起一聲輕響,“誰?”蕭寒和韓雨同時扭頭看去,卻沒有絲毫異常。“嗯?不對!”蕭寒幾步跨近窗戶,一個小指粗的圓洞顯現在窗戶紙上,蕭寒順著小洞的方向,目光望向書案後的朱漆背椅。
“看來有人比我們早一步發現這裏的異常,不過,那偷窺者已經走了。”蕭寒緩緩踱步到書案後,手撫著背椅。
“那是誰?”韓雨走到窗戶旁,打量了一番那個小洞,詢問道。
“不知道!”蕭寒搖搖頭。“直覺告訴我,那偷窺者不懷好意。”眉頭緊鎖,蕭寒的目光在書案和背椅上尋巡。
“蕭兄!”
“嗯?什麼?”蕭寒迅速抬頭看著正盯著自己的韓雨。
“你怎麼知道秘密在書房?之前你不是把線索放在今天入側門的車隊身上了嗎?”
“你有很多疑問?”蕭寒笑道:“看來今晚不解釋清楚,你可能會纏我一夜,嗬。”目光定在韓雨的臉色,蕭寒臉上笑容盡去,隻剩嚴肅,隻聽他道:“你師姐曾說過,葉重是見過一個忽然在葉城出沒、愚弄百姓的野道士之後才會性情大變,但你師姐與之相處幾個月,竟然沒有發現其間有何秘密,你不覺得奇怪麼?你師姐畢竟曾經是修道者,怎麼僅僅發現葉重食嬰兒心肝這一點情況?”
“你究竟什麼意思?”韓雨目光生寒。
“見過你師姐之後,你師姐說因為怕葉重疑心,所以讓我們過一個半時辰再來城主府,而恰好在城主府前,我便看到一隊奇怪的馬車,似乎太巧合了吧,”蕭寒嘴角掛起一絲微笑,放佛心中知道了什麼,“進入城主府,你與你師姐相見,不覺得演戲過了麼?你畢竟之前見過你師姐,所以演戲時有些生疏,但我看你師姐好像真的是這幾年第一次見你,那種眼神、表情、動作和言語,差點把我也瞞過去了,其實,已經瞞過去了。”
“到我們見葉重,我窺見其眼中一閃而逝的血光,我忽然想起我師傅曾說過的,在三百年前禍害人間的血魔蠱,中蠱者平常沒有異常,修道者也難以察覺,但到了一定時候,中蠱者必須吸取血食,本能地朝血魔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