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睜眼收工,收起玉佩,下床打開房門,見隻有胡子和一人,不由神色一動,問道:“胡大人呢?”
“他已經召集城裏大小官員和世家大族主事人去縣衙大堂安排自己的事了,我在後門已經準備了車馬,請仙長隨我一同趕路。”胡子和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不用了,你先走吧,我留下來看看胡大人如何處理,不到一時三刻,我會追上你的,你安心上路。”
“是!”
半個時辰後,蕭寒駕馭遁光離開了胡家,繼續往南飛去,在數十裏之外發現了胡子和一行七八輛車的車隊,蕭寒當即降落在車隊一裏之前,靜靜等候,待車隊經過時,才在胡子和的盛情邀請之下登上馬車,與胡子和對坐。
馬車略有顛簸,蕭寒初時有些不適,但過了一會,便安如泰山了。“胡家家財之豐還在我預料之外的,想不到,竟然組織了這麼大的車隊!”對麵胡子和欲言又止,但不敢打擾蕭寒,倒讓蕭寒覺得無趣了,隻好找個話題聊聊。
“胡、薑兩家在嶽殤城發展數十年,算是城中一等豪族,家底自然比較深厚,可惜人丁不旺,薑家在我娘這一輩隻有兩姐妹,而我胡家也隻有我這棵獨苗。”胡子和稍微放開了些,但仍略顯拘謹。
“我想這就是胡大人巧取豪奪薑家家產的原因了,不過,胡大人的確性急了些,若是等在十數年,薑家那些財產無人繼承,肯定會交給你的,而胡大人如此作為,雖然錢財提前到手,卻也犯下了大罪過。”蕭寒微微一歎,說道:“利益熏人心呐!”
“仙長,我爹究竟如何了?”聽聞蕭寒感歎,胡子和眉頭一皺,終究忍不住問起胡仲的下場,急急地問了起來。任他如何恨他爹,始終改變不了胡仲是他親生父親的事實。
“自然如他所言,辭官自首了,唉,你爹是個聰明人,可惜誤入歧途,一步錯,步步錯,落得個發配充軍的下場。不過,最多七年便可回來,我臨走之前,給他留下了幾顆強身健體的藥丸,邊疆雖苦,但如此一來,也要不了他的命,你隻待七年之後,便可與你爹相見了。”蕭寒抖動著眉毛,又是輕輕一歎,少年模樣,卻是連聲歎息,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多謝仙長大恩!”胡子和伏首微拜,“還未請教仙長大名,我希望為能仙長立一長生牌,終生供奉,還望仙長成全!”
“長生牌!”蕭寒眉頭一展,停頓瞬息,還是搖了搖頭,道:“算了,我年紀還小,長生牌雖好,但我消受不起。你也不用一口一個仙長叫著,我看你年紀比我大多了,你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吧,我叫蕭寒。”
“不敢不敢!”胡子和自然連聲不敢,不管蕭寒是否真心實意,若是他一口應承下來,直呼其名,那都是大不敬,在他心中,蕭寒與神人無異,凡人怎麼可能與神人稱兄道弟,直呼名號,簡直是嫌命長。
“胡公子不要太拘束,我呢,也是肉體凡胎,隻是跟我師傅學了十幾年的道法,有些捉鬼降妖的本事而已,算不得什麼神啊仙啊的,你呀,就把當一個武功高強的遊俠看待,我的誌向就是如我師傅一般,做一名遊俠,管天下不平事,保人間一片安寧!”蕭寒說得神采飛揚,目光中滿是對未來的向往。
一旁的胡子和聽得目瞪口呆,但其二十多年的教養不可謂不深,壓下心中的驚歎,神情放鬆了許多,也不再很拘束了,打趣道:“那我就不客氣地稱呼你為蕭大俠了?不,是蕭少俠,行路千萬裏,蕩平天下事!”
“好!哈哈,希望如胡公子所言,真能實現心中所願!”蕭寒長笑一聲,滿臉歡愉和期待。
“蕭少俠既然不讓我客氣、拘束,那少俠也該放開嘛,還叫我胡公子,如今我獨身一人,少俠如不嫌棄,就叫我一聲子和,或者胡兄都可。”胡子和臉上也掛滿了笑意,似乎暫時從家庭悲劇中走出來,蕭寒自然不會去破壞胡子和的好心情,順勢說道:“那我托大,就叫你一聲子和吧,此去葉城,我特意詢問了你爹一番,路程足有三千裏之遙,也不知你姨娘是如何嫁這麼遠的,按車隊這等進度,沒有十天半個月,怕是到不了,我從小就跟隨我師傅待在山上,不經世事,這段時間,我想好好向子和請教一番學識,子和可要耐心教我哦。”
“據聞山上奇景頗多,我也正想聽聞一番,少俠也要耐心給我講講。”
“好,哈哈!”馬車內,兩人俱都大笑起來。
車隊趕路半日,行程已有百裏,臨近夜晚,管家楊凱上來詢問是否宿營,胡子和見天色已暗,知道車隊已經人困馬乏,再說夜晚也不利於趕路,便吩咐楊凱去尋一處遮風擋雨之所準備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