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藍馨就是藍馨,就算是這個幸福被填滿心房的時候,還是一臉的倔強。藍馨道:“那要是我讓著他怎麼辦。”
胖子道:“那隻怕死鬼就會殺了你。是麼,死鬼?”
棺材裏的人沉重地嗯了一聲。
藍馨幾乎要抓狂:“為什麼還是要殺我?”
胖子道:“你師父是一個爭強好勝的人,他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弟子為了自己的私情而去影響這場比試的結果的。”
藍馨沒有說話,他還有什麼要說的,可是現在要怎麼辦呢?
胖子繼續道:“老鬼,我覺得這場比試有必要規矩變一變?”
棺材裏的人道:“哦?”
胖子道:“以前都是點到為止,我們這次至死方休如何?”
棺材裏的人道:“似乎是個不錯的建議。”
胖子道:“當然,我的建議從來不錯的。”
胖子看著棺材上的兩個人道:“你們記得,這次比試,棺材就是你們的擂台,誰若掉下擂台,就是死,不是被我殺死就是被老鬼殺死,但是若發現比試過程中誰故意相讓,無論誰相讓,藍馨都會死,你們可聽清楚了?”
小弟和藍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說什麼?小弟和藍馨很清楚,就憑剛才胖子的出手,小弟和藍馨無論如何都不是對手的,就算小弟能憑借巧妙地輕功逃跑,但是藍馨無論如何也無法逃脫的,但是小弟又怎麼能一個人拋棄小弟逃脫呢。但是現在又有什麼辦法能讓藍馨活命呢?也許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擂台上讓藍馨把他殺了,但是以小弟現在的武功藍馨是斷然殺不了他的,除非小弟存心相讓,但是這兩個人都是高手中的高州,慧眼之間,又怎麼會看不出小弟讓還是未讓呢?小弟現在很煩惱,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著急。他忽然很後悔,後悔沒有像無痕那樣和師傅好好學武功。若是有得一身好本領,現在斷然不會讓他和藍馨陷入這矛盾的境地。隻是現在該怎麼辦呢?他看著藍馨,藍馨臉上則是一臉的平靜,她看小弟的眼神倒像是一個麵對另一頭公牛的公牛。看到藍馨這個表情,小弟不禁一驚,藍馨為什麼這個表情,難道她心裏真的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難道她為了活命會殺了他麼?小弟不禁有點失望和傷心,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剛才所想的不就是為了讓藍馨活命麼,如果藍馨真的有這樣的心理,也許事情就好辦了,就讓她把自己殺了,然後藍馨就可以好好活下去了。想到這裏,小弟心上的陰霾瞬間煙消雲散。小弟微笑地看著藍馨。但是藍馨以及一臉的冰冷。
冷。
很冷。
十二月的天氣已經冷的讓人瑟瑟發抖。但是那胖子似乎渾然未覺,邊啃著那半隻剩下的烤豬,便戲謔地看著棺材上的兩個人。而他身邊的美男子寶兒穿的很單薄,但是似乎也一點感覺不到這冬日的寒意,微笑地看著棺材上的兩個人。
遠處天空一片黑雲。
黑雲壓城城欲摧。
情人巷是一座城,而此時小弟的心也是一座城。
黑雲馬上就要摧毀這座城,而焦作似乎馬上也要摧毀小弟心裏的那座城。
一陣寒風吹來,嶽武廟門前的那顆枯柳樹蜷縮著身體,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書上幾片枯葉也慢慢飄落。忽然幾片雪花飄了下來。
下雪了。
十二月的天氣下雪本就很正常。
而那胖子似乎渾然未覺,已經吃完了半隻烤豬,現在開始吃烤雞了。可是他身上卻沒有一絲雪花,因為此時寶兒已經為他撐了一把傘,但是寶兒單薄的衣衫還有那一頭烏黑的鬢發上麵已經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雪花。為什麼撐傘的人卻滿身雪花,而吃肉的人卻片雪不沾身,這是不是看起來很不公平。其實世界上本來很多事情都是不公平的,也許一個人一生蓋了很多亭台樓閣,但是從來沒有一個是屬於他的,也許一個人做過很多山珍海味,但是也許這其中他嚐過的沒幾個,這個世界有的是被凍死的賣炭翁,有的是餓死的農夫,這世界也有的是被堆成雪人的撐傘人。
沒有人給小弟撐傘,也沒有人給看信撐傘,所以小弟和藍馨現在已經成了兩個雪白的雪人。隻是他們還是一動不動地看著對方,小弟依舊麵帶微笑,那微笑依舊溫暖明媚,如春天的陽光。藍馨的表情依然冰冷,就仿佛出自高手之手的一尊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