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世間的事情不是做不到就可以不做的。你做不到是一回事,你不去做卻又是另一回事了。所以藍馨冷冷地看著胡不歸,那眼裏滿是鄙夷。
胡不歸怎麼能忍受別人的鄙夷,如果他是胡不歸,他肯定已經拔刀而起,而此時藍馨也已經應該血濺當場。可是他好像不是胡不歸,他隻是站在那裏冷冷地看著藍馨。
“你以為我沒有試過?”
“你試過。”
胡不歸當然試過,他怎麼可能沒試過,可是他終究是敗了,但是無痕卻沒有殺他。對於這樣一個驕傲的刀客,敗了就意味著死亡,可是胡不歸沒有死,他沒有死是因為他要把鳳歌帶回去,無論如何要把鳳歌帶回去,無論是人還是屍體。因為無論如何,他要給老莊主一個交代的。但是當他到了無痕所說的試劍崖上之後,他驚奇地發現那裏竟然並沒有鳳歌的屍體。於是他又回來找無痕。他打聽到無痕已經進入迷樓,而且再也沒有出來過。
無痕那麼驕傲的人被困在一個地方,要麼是已經死在那裏,要麼被抓了。被誰抓住了呢?當然是公子裳,情人巷重獨一無二的公子裳。陌雨已經死了,那麼現在的公子裳又是誰呢?胡不歸不知道,也許進入迷樓之後就知道了。但是令他驚奇的是他根本進不了迷樓。迷樓的門口坐著一個人。
“你打不過那個人。”
“打不過。”這是胡不歸的話,像他這樣不服輸的人居然說他打不過一個人,那就隻能證明那個人真的很可怕。
“那就是你終究沒進迷樓。”
“沒進。”
“也就是你終究也不知道無痕到底怎麼樣了。”
“不知道。”
“那你這些日子在情人巷都做什麼了。”
“每天去迷樓找那個人比武。”
“那個人能打過你為什麼不殺你。”
“因為他寂寞。”這句話藍馨也理解,她當然理解。尤其是在這樣無趣的地方,能找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當然不容易,所以有一個對手每天來找你比試一下,未嚐不是一件好事。但是藍馨不得不承認,胡不歸的刀法比以前又有了很大的進步,也許就是這每天比試的原因。
“那這些日子你也沒打聽到鳳歌的消息。”
“沒有。”
“那你準備怎麼辦?”
“明天繼續找那人比試。”
“明天你能打過他?”
“不知道,不試試你永遠無法知道。”
胡不歸說得對,人生很多事,不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能去做的。有些事情如果你不親自去做,你永遠不知道它有多容易,或者說它有多難。說完這句話,胡不歸已經走了出去。藍馨和小弟也跟著走了出去。
情人巷裏沒有女人,因為情人巷不能有女人。
可現在情人巷裏有了一個真正的女人,可是好像也沒有起太大變化。
藍馨瞬間覺得情人巷其實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可怕,可是她不知道這時候黑暗中有多少毒色的眼睛正盯著他們看,隻要他們一個打盹,就有可能看不到明天的日出。
不過無論如何,他們現在不用擔心,因為他們現在跟著胡不歸。
胡不歸也不擔心,因為他有一個對手,他的對手就是那個迷樓守門的人。有時候對手比朋友更真誠可靠。胡不歸知道這個對手不會讓他死在別人手裏,所以沒有人敢動胡不歸。
他們已經到了一個小廟,這廟居然是嶽飛廟,但是早已經殘破不堪。
廟裏居然生著一堆活,這堆火把柴火燒得啪啪作響
藍馨是真的累了,累的不行不行的,再加上如小果和鳳歌的噩耗,她很快就進入了夢想。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但是她醒來卻不是因為天亮的原因,而是外麵的吵鬧聲。
藍馨睜開眼睛,小弟就站在門口看著外麵,而此時胡不歸已經不見了,也許他已經到了迷樓。
藍馨爬起來走到門口,赫然發現門口不知何時已經擺了一個桌子,而且桌子上擺著一個烤全羊,一隻烤乳豬,還有一隻烤雞,而一個胖子正坐在桌子旁邊再啃那隻烤乳豬。
藍馨見過很多胖子,但是她很少看見過這麼胖的人。
這個人不但胖,而且胖得奇蠢無比,不但蠢,而且蠢得俗不可耐。
這個人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塊活動的肥豬肉,穿著打扮卻像是個暴發戶,好像恨不得把全副家當都帶出來,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
但是他身後站的一個人卻是個美男子。
他不是像燕子樓裏那種文弱秀氣,還帶著點娘娘腔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