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賭徒的心理,都希望能看到一個能把莊家贏垮的英雄。
小弟就在大家注視下,顯得特別從容而鎮定,對自己充滿了信心他絕對有把握。
莊家卻開始有點緊張了。
一個巨大而精致的瓷碗裏,三粒骰子正在燈下閃閃發光。
小弟已經把十六萬三千八百四十兩的銀票押上案頭
人群又開始騷動,本來在別的桌上賭錢的人,也都擠過來看熱鬧。
莊家道:“兩家對賭,一擲兩瞪眼,先擲出豹子來的,沒得趕。”
小弟道:“誰先擲?”
莊家鼻頭上已有了豆珠子,又清了清喉嚨,才說出一個他很不願意說的字:“你。”
平家先擲,同點莊吃,這是賭場裏的規矩,不管哪家賭場都一樣。
小弟帶著笑,抓起了三粒骰子,隨隨便便的擲了下來。
旁邊看的人,已經在替他吆喝!
“三個六。”
“大豹子!”
吆喝聲還沒有停,骰子已停了下來,果然三個六的大豹子!
吆喝聲立刻變成了叫好聲,響得幾乎連屋頂都要被掀了起來。
莊家在擦汗,越擦汗越多。
小弟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眨,這結果好像本就在他預料之中。
他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會擲出這麼樣一副點子來。
莊家已經在數錢準備賠了,一雙眼睛卻偏偏又在的溜溜亂轉。
就在這時候,一隻手搭上了小弟的肩,一隻又粗又大的手,手背上青筋凸起,四根指頭幾乎同樣長短,光禿禿的沒有指甲。
就算沒練過武的人,也看得出這隻手一定練過鐵砂掌一類的功夫。
就算沒捱過打的人,也想像得出被這隻手打一巴掌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
笑聲和喝彩聲立刻全都聽不見了。
隻有這個人還在笑,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無忌,道:“小子你貴姓?”
小弟道:“我姓秋。”
這人道:“噢,原來是趙=秋公子,久仰久仰。”
他臉上的表情卻連一點“久仰”的意思都沒有,用另外一隻手的大拇指,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姓孫,別人都叫我鐵巴掌。”
小弟道:“幸會幸會。”
鐵巴掌道:“我想請秋公子到外麵去談談。”
小弟道:“談什麼?”
鐵巴掌道:“隨便談談。”
小弟道:“好,再賭幾手我就走。”
鐵巴掌沉下了臉,道:“我請你現在就去。”
他的臉色一沉,本來搭在無忌肩上的那隻手,也抓緊了。
每個人都在為小弟捏了把冷汗。
被這麼樣一雙手這麼樣一抓,肩頭就算不碎,滋味也絕不好受。
誰知道小弟連眉頭都沒有皺一皺,還是帶著微笑道:“若是你一定要現在跟我談,就在這裏談也一樣!”
鐵巴掌臉色變了,厲聲道:“給你臉,你不要臉,莫非要我在這裏把你底細抖露出來,你若不是郎中,憑什麼一下子就賭一萬兩?”
小弟道:“第一,因為我有錢。第二,因為我高興。第三,因為你管不著。”
鐵巴掌怒道:“我就偏要管。”
他的鐵巴掌舉起,一巴掌往無忌臉上摑了過去。
他沒有打中,事實上他根本沒有打出去,因為他的手掌胳膊被人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