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南山飛駝(1 / 2)

餓了當然就要去吃飯,吃飯當然就要去飯館裏,這連三歲小孩兒都知道。

小弟和藍馨餓了,小弟和藍馨都已經不是三歲小孩兒,他們當然也知道連三歲小孩兒都明白的道理,所以小弟和藍馨已經站在了一個小館子前麵。

藍馨和小弟之所以站在這個小館子前麵不是因為這個館子有多好,而是因為這是他們第一個找到的小館子,可以吃飯的小館子。小館子確實小,不僅小,而且還很殘破,甚至那兩扇隨時在風中搖擺,好像隨時都會被吹散的樣子。而這兩扇門上麵居然掛著一個燈籠,而且是一個白色的燈籠,在白色燈籠上一塊殘破的小匾額,小匾額上還有三個殘破的幾乎無邊辨認的字,但是小弟的眼神好,很好,恰好他還喜歡說文解字,所以他有九成的把握確定這三個字叫小酒館。藍馨也有就成把握,但是她的這九成把握卻不是關於這匾額上的三個字的,但是她有九成的把握確定這地方是一個小酒館,因為他已經聞到了陣陣的酒香和菜香,藍馨的眼神也許沒有小弟的好,但是她的鼻子卻比小弟的好,而且好很多,甚至放眼江湖,能比她鼻子更靈敏的都沒有幾個,尤其是關於美事和美酒。所有人都知道藍馨,喝最好的酒,騎最快的馬,把玩最有名的武器,以最快的速度贏錢,然後她更大的能耐卻是以最快的速度花錢,而花錢當然也包括請最好的廚子做最好吃的菜。能品出最好的菜肴的人除了要有一顆矯情挑剔的舌頭,當然更要有一個靈敏的鼻子,一份再好吃的菜如果聞起來不好那也不是完美的菜肴。

而此時小弟卻在看門上的燈籠,難道他又想起了月神的燈籠,難道他又開始生藍馨的氣了?可是藍馨這時候壓根不關心這些,她已經餓的不行了,大踏步邁進了小酒館。小酒館真的很小,店麵小,裏麵的空間小,甚至裏麵的掌櫃的也很小。

侏儒。

藍馨以前不是沒見過侏儒,但是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這個侏儒,因為這個做掌櫃的侏儒笑的很真誠,她第一次遇到一個做生意,臉上居然還有這麼真誠笑容的人,就憑這一點,所以藍馨就決定了在這家小酒館裏吃飯了。而且掌櫃的已經站出來很熱情地招待藍馨了。可是世事似乎不那麼遂人願的,掌櫃的雖然很熱情,藍馨也很願意招待藍馨,但是似乎藍馨還是不能在這裏吃飯。因為這裏實在太小了,小的就仿佛這小酒館的掌櫃一樣小,真個酒館裏沒有櫃台,隻有一張桌子,而不幸的是這張桌子上已經坐了一個人,而這個人正背對著藍馨一個人獨飲。

侏儒帶著真誠的笑意趴在那客人身邊低語了幾句,但是那客人還是十分決絕地搖了搖頭。那小掌櫃的隻能抬起頭一臉歉意地看著藍馨,意思就是不好意思,客人還在吃飯,你現在不能吃。

藍馨要是就此走了,也許藍馨就不是藍馨了。如果是以前的藍馨,她肯定已經一腳踹向了背對她的那個人。可是今天藍馨好像真的不是藍馨,她似乎一點也沒有生氣,而且皺著眉頭看著那個背影。那背影其實也沒什麼特別,隻是好像背了個鍋一樣,也就是羅鍋。難道因為這個人羅鍋,所以藍馨不想對這個人動武,藍馨對於那些有點殘疾的人一向會表現出少有的溫柔。但是好像又不像,藍馨看著那背影似乎陷入了沉思。

而那小掌櫃站在中間卻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

藍馨慢慢地走到那人身後,而那個人似乎渾然未覺,已經在夾著桌子上的花生米,喝著酒。如果她是藍馨,這時候肯定是掌刀已經劈向了這羅鍋脖頸的動脈,但是今天似乎她不是藍馨,她隻是要輕輕地拍了一下那羅鍋的肩膀,就像一個經年不見的老友去拍一個人的肩膀一樣。

可是還沒等到藍馨拍到他的肩膀,那人忽然回過頭來,當藍馨看清這人的臉龐的時候,藍馨的命脈已經握在了那羅鍋的手裏。

當藍馨的命脈被那人握住的時候,藍馨長舒了一口氣,好像一個很困難的問題已經被解決了一樣。藍馨現在臉上滿是欣喜,開心地叫道:“南山飛駝駱悠然?”

那人冷道:“我是。”

藍馨一隻手腕握在那人手裏,一隻手滲出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子欣喜道:“我是藍馨啊,你不認得我了麼?”

那人道:“認得。”

藍馨裝作有點生氣的樣子,撇著嘴道:“那你還不趕緊把我放了。”

那人冷道:“不能。”

藍馨道:“不能?為什麼?”藍馨當然詫異,她怎麼可能不詫異,南山飛駝是賀蘭舟的好朋友,江湖上能稱得上是賀蘭舟的朋友的不多,而南山飛駝恰好是其中一個。賀蘭舟的朋友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喜歡藍馨,就算是不喜歡也要裝作喜歡,因為江湖上誰都知道,賀蘭舟最喜歡的人是藍馨,如果你不喜歡藍馨,那麼賀蘭舟就不喜歡你,賀蘭舟不喜歡你,就不會和你做朋友。然而像賀蘭舟那樣的人,誰又不願意和他做朋友呢。所以南山飛駝也挺喜歡藍馨,而且他們還是不錯的朋友,可是現在南山飛駝卻一臉冷酷地握住了藍馨手腕上的命脈,隻要他稍一用力,藍馨就要命隕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