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冷著聲說:“就是誣陷,你能怎樣?現在王上人事不省,宮中就是王後說了算,她想抓人就抓人,連證據都不需要,不然你以為,公子譽是怎麼死的?”
赫真對這些勾心鬥角的彎彎繞繞一點也不在行,伸手把那一頭亂發揉得像鳥窩一樣,卻想不出什麼辦法來。
忘憂仰起臉,忽然說:“赫真,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赫真點點頭,忘憂便問:“你總說我們人太孱弱了,要是我能贏你一次,你會永遠記得我麼?”
“當然了,”赫真想都沒想就應下了,“能贏老子……贏我的人,一隻手數得過來,像初寧那麼狡猾加不要臉的,也就跟我鬥個平局而已,哼……”
忘憂展顏一笑,她從沒這樣笑過,在陽光下終於有了些少女的明媚嬌俏。
赫真全沒注意到這些,哭喪著臉說:“先別扯遠了,想辦法救救你的朋友吧,她要是沒命了,答應我的送我離開就白說了……”
東齊出了這麼大的變故,景寒自然要派人來問一聲,定好的賽馬是不是推遲些日子。齊王後的答複卻很爽快,齊王仍舊活著,國中沒有大喪,更何況賽馬也不是馬上就要談婚論嫁,不過是先確定人選而已,既然都已經準備好了,不如就按原定的計劃進行好了。
客隨主便,既然齊王後這麼說了,景寒自然沒有反對的道理。他離開家中已經有些日子了,事情辦得差不多就該早點回去了。
赫真已經化回馬形,混進了宮中的馬群裏。他修為極高,看上去明顯比其他馬匹好太多,他還刻意稍稍收斂了一些,把背上的雙翅隱藏起來,可是仍舊有一個眉眼間帶著幾分狠絕意味的小宮女,一眼就看中了它。
初寧早先料想的沒錯,對這些宮女來說,能有一個機會從奴仆變成主人,即使是嫁給一個殘疾的老頭子,也值得搏一搏。
忘憂也選了一匹資質不錯的馬,騎裝上身,配上冷冽的氣質,實在是所有候選人中最搶眼的一個。連景寒也禁不住,對她多看了幾眼,心裏湧起一股難耐的癢意,身為家主就是好,可以在公主中間挑挑揀揀。他又轉回頭,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景頌,可惜未來的這一切並不屬於他,而是屬於那個隻會哭鼻子的小孩子。
五十步開外,傳令官揮舞令旗,從上而下晃動了三下,示意比賽開始。忘憂眼疾手快,雙腿輕輕一夾馬腹,立刻便衝了出去。其餘幾個女孩子,也跟著出發了。
並非所有的宮女都會騎馬,有人一出發就露了怯,身下的馬隻在原地打轉,卻不肯向前。選中赫真的那名宮女,卻是個騎馬的好手,身子伏得極低,緊貼著馬脖子。赫真的資質不是這些尋常的馬可以比擬的,很快便超到了前麵。
比賽不過是象征性質的,地點也就在宮中一處開闊些的空地,距離並不算遠。赫真超過了忘憂之後,已經離終點很近了,在圍觀的人看起來,赫真背上的人獲勝,已經毫無懸念。
馬背上的忘憂,把手伸進懷中,取出一根束著布條的樹枝,那是個簡易的套馬索,要多醜有多醜,赫真親手做了給她的,用來跟她比試了好幾天,換得她每日洗衣洗碗。
忘憂在自己的馬身上,重重地抽打了一下,接著身子輕巧地向右側滑下去,一隻胳膊緊緊抱著馬脖子,另一隻手伸出套馬索,朝著赫真甩過去。
在它四蹄騰空的一個瞬間,套馬索準確地勾住了赫真的一條腿,忘憂用力一扯,赫真連同他背上的人,都重重地跌在地上,揚起漫天塵土。
忘憂輕巧地坐正身體,抖動韁繩,身下的馬輕快地超過了赫真。兩人兩馬交錯時,忘憂回頭朝向赫真的方向看了一眼,馬形的赫真已經翻身躍起,重新站立起來。
他並不是普通的馬,他是天馬首領,是這世上難得一見的神駿,沒有人能輕易絆倒他,可是忘憂得手了,因為他對忘憂毫無提防之心,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忘憂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忘憂轉回頭,身子一低,決然地低喝了一聲,第一個衝過了終點處傳令官的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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