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4—6章(3 / 3)

婦女幹部和她談話,說她做的事不道德,朱大丫委屈,老眼中含著淚。劉黑子聽說朱大丫被人特別談話,心中著急飛趕過來,對著來教育精神文明的女幹部們又是一陣指責。

“你們這些惡毒的女人,為什麼就不能放過‘丫頭’?我們真心相愛礙著誰了?”

婦女幹部們:……

趙清漪不動聲色躲在了高根花後麵,簡直不忍直視。

劉紅英道:“劉黑子,請注意你的用詞!我們是婦女精神文明建設的宣傳員,我們怎麼惡毒了?”

劉黑子護著心愛的“丫頭”,目光冰冷地看著她們,說:“你們隻不過是嫉妒!我從來沒有愛過別人,我劉黑子從前就算有再多的女人,我心中愛的隻有‘丫頭’一個!”

劉春梅和高根花說:“看,還是真的,劉黑子原來就……愛朱大丫,朱銀鳳隻是……什麼身。”

“替身。”

婦聯的王副主任說:“我知道你們已經結婚,但是,這事兒影響很不好,朱大丫怎麼也是你原來的長輩。這事兒讓我縣的精神文明建設和婦女工作都帶來了幹擾和□□,我們隻是和朱大丫談話……”

劉黑子說:“我不管!她又有是我的娘,任何人都別想把‘丫頭’從我身邊奪走!”

然後,在所有人還沒有回神時,劉黑子霸氣地打橫一個公主抱,將朱大丫抱起離去,走路十分拉風。

接著,禮堂中揀眼珠子的揀眼珠子,揀下巴的揀下巴。

“真是為老不尊。”

“那男的也不要臉。”

忽然一個婦女說:“這兩個人留在村裏隻會給村子丟臉。”

“又不能將人趕出村去。”

“為什麼不能?”

大家議論紛紛著如何趕走村中的敗類的問題,外頭下起了大暴雨。

趙清漪也困在了禮堂。劉紅英素來看不上這些落後的農村婦女,但是婦聯過來下鄉,縣委也決定要派個女公安來,她不得不受命前來。

村子裏的事簡直不堪入目,她都不知要怎麼說了。

她忽然驚鴻一瞥看到了一個年輕女人,雖然很土氣,皮膚也黑,但那眉眼實在是好看,不禁有些訝異。

這樣的女人在村子裏怕也是個不安分因素吧。

劉紅英決定談一談,把那些不堪之事扼殺在搖籃中,或者發現了及時批評。

劉紅英和婦聯王副主任提了一句,王副主任一看,之前都沒有注意,這人確實好看。

兩人走了過去,當然也不能空口白話,就和她攀談。

看到領導過來攀談,高根花是滿臉堆笑的,她唾棄了劉黑子兩人一頓後,劉紅英問趙清漪,說:“你也是村裏的?”

趙清漪一口土味的方言說:“是呀,領導。”

劉紅英聽她這麼稱呼心中舒服了一些,還是說:“她們老一輩的有些是沒有救了,你們年輕人這些毛病可不要學,為我們縣裏的精神文明建設抹黑。”

趙清漪點頭哈腰:“誒,我們都曉得的!像我們全村也就出了這麼一個,我們其她他人都是好的。”

忽然身邊的一個婦女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水根媳婦,我們可跟你不一樣,想你的男人怕是不少的。”

劉紅英眼前一亮,暗暗為自己的眼光點讚,劉紅英正色道:“我們新時代的婦女要自尊自愛!別按耐不住就浪,這女人不發/浪,男人能粘上去嗎?”

趙清漪不禁抽了抽嘴角,暗想:說什麼新時期的女性,這種觀念立場完全就是給男人開脫,男人喜歡眼睛粘在漂亮女人身上,就是女人的錯。

總之是迫害同性,對同性嚴苛,這樣的人心底哪裏是什麼新時代的女性,說她是向男人跪著的都不過分,或者說她是“仇視/同性”的。社會上確實不乏優秀的新時代女性,但是這樣的女性中的渣渣也是不少的,甚至有些人不是愚昧造成這麼簡單了,而是一種醜惡的本/性。

趙清漪知道原主所受之苦,一些愚昧的女性不分是非帶給她的傷害不小於那些男人給她的傷害,但是她還是沒有對那女性主動下過手。

朱大嬸是對不起了,當是給何水根的父母贖罪。但是不管是朱銀鳳還是王愛紅,最多隻是和那兩個渾蛋男人離婚,其實未必將來會過得更差。

雖然她沒有權力去決定那些女人的選擇,但是她對大惡人的回擊也不會投鼠忌器,束手束腳。

趙清漪委屈地往高根花挨了挨,高根花這些日子常去人家家裏白吃白喝,還是良心說一句:“清漪不是那種人!她雖然長得地道,但是性子是本分的。”

忽有一個婦女道:“哎喲,她還本份,多少男人就愛去她家看一眼,你能知道她沒有浪?”

劉紅英道:“不管以前怎麼樣,以後作風都要注意一些,不然就是家庭破裂、社會不安定的因素。婦女的思想關一定要把牢,別往下流裏鑽。”

趙清漪眯了眯眼,說了聲是,忽上前一把抓住劉紅英的手,說:“領導,我一定聽從你的教誨。村裏的任何男人,我不多看一眼,爭當精神文明的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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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變小了,趙清漪也趁此抱著孩子離去,其她婦女也作鳥獸散。

因為鄉村公路出現了塌方,這一群婦女不得不留宿在村子裏,主要還是分住在村中條件較好的幾家。

有村主任、支書和村中的殺豬匠和小賣部家。

劉紅英就住在村主任家,當晚卻發生了一件事,劉明的兩個未婚兒子晚上都摸進了劉紅英的房裏。

好在劉紅英學過幾手,將兩人按倒沒有出什麼事,但是也驚動了劉明夫妻和住在劉家的另一位婦聯女同誌。

劉紅英氣得臉色發青,而劉明心中也恨,自己對縣裏來的人積極配合,這女同誌居然這樣害他兒子。

第二天公路上的泥沙被清除了,一幫人坐著破舊公共汽車回城去了。

之後幾天,單位裏總有男同誌對她示好,剛開始她還挺享受自得的,但是有男人居然要非禮她,而這個男人不是她心目中的人選,這事讓她十分惡心。

回到家裏,還有姐姐正在處的對象忽然看上了她,偷偷和她表白被姐姐聽到,姐姐不分是非曲直衝上來就扇了她兩個耳光。雖然姐姐的對象是一時糊塗,之後收心了,但姐姐一輩子都防著她。

而單位中,也有兩個男同誌的對象找上來,說是因為她,他們都在鬧分手,此事在局裏影響極壞,甚至兄弟單位知道了。

從此,她劉紅英被帖上了行為不檢點、作風有問題的標簽。曾經那一個月裏狂蜂浪蝶任她選,之後卻是一個男的活的都沒有。

劉紅英因為作風問題,受到局裏的不好風評,組織有什麼培養機會都給了別的女同誌,而工作上,過了那段時期,男性同誌們對她也無任何幫助照拂了。

一直到三十多歲,她還沒有嫁出去,最後沒有辦法降低要求,嫁了二婚男人,還長得醜工作也不好,也隻能認了,過日子要緊。

她在無數的日子裏在夜裏哭泣,她知道自己是無辜的,但是很少人站在女性的立場上為她辯白。她也知道這種什麼事都沒有做過,大家的天然立場就是對女性嚴苛的苦楚了,無處申訴,無人傾聽認可的苦悶她也嚐到。

這些都是外話。

卻說村子裏在精神文明宣傳後,對劉黑子兩人的容忍度創了新低,在朱銀鳳的帶頭下,往朱家潑糞潑尿寫大字的事件一日日升級。

劉黑子和朱大丫也不堪其擾,兩人決定一起出去打工,收拾東西也離開了村子。

事情總算是平複下去了,朱銀鳳被全村人可憐同情,但是這種滋味也不好受,她覺得日子過不下去,後腳離開了村子。

現在華國總理很是英明,全華國經濟形勢轉好,出門打工興起,他們成為走出村子的先鋒。

趙清漪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東西已經全都收拾好了,她叫了高根花來。

高根花不算是好人,嘴碎貪財,唯恐天下不亂,不過可惜,趙清漪現在在這個村子隻有她親近了幾個月。

趙清漪說要回之江娘家去,趙清漪沒有和村裏任何人說過她是從哪裏來的,也沒有說過她曾經被人綁架販賣,當然不知道她娘家在哪裏。

高根花不知道外省在什麼方向,雖然有點不舍她,但是聽她說將穀倉中的四百斤穀子全送給她時,高根花眼睛一亮。

“那怎麼行?你不如賣了吧。”

趙清漪道:“水根也不在了,這裏沒有一個親人,我回了娘家,大約是長期住娘家了。高嬸你也照顧我這麼久,幾百斤穀子我也不想麻煩了,你自己搬去就是了,放在這也是發黴。”

“那不是可惜了……那我就搬去?”

高根花也沒有客氣,五十歲的農村婦女還是有一把力氣的,半天就搬完了。

晚上兩人一起吃了一頓飯,每二天一早,趙清漪就背著孩子,提著蛇皮袋,穿著土氣,把臉塗黑步行離開了村子。

高根花還是送了一送的,再則劉春梅看到了,也意思了一下。

這時候,她們還不知道送走的這個女人,將來會站在什麼樣的高度。

趙清漪步行到鎮上,已經累得氣喘籲籲,再乘汽車到了縣城。

她去車站買第二天去市裏的汽車票,正是在車站,圍觀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