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他們倆相互依偎,那刺眼的光線,也在不知不覺之間變的順眼了起來。
好一會兒過去,謝雨軒終於放開了她。
他的神色依舊是那樣的淡漠薄涼,但是比起剛剛已經正常了不少,至少,還能看出來他是個能喘氣兒的活人。
他抿了抿唇,動手將攤開在旁邊兒的素描本飛快的收了起來。
白薇識趣兒地閃到一邊兒,去廚房拿了盤子,將袋子裏的燒烤全都拿了出來。
收好東西,謝雨軒從房間裏出來。
“去洗手,馬上開飯了。”她看他一眼,手裏麵兒仍舊忙個不停。
謝雨軒看著她忙碌的身影,眼神複雜,直到白薇又催了他一次,才默默的走進廚房,擰開水龍頭。
冰冷的自來水衝刷在肌膚上麵,他接了滿滿一捧,全都撲在了麵上,低著頭閉了會兒眼睛,才擰上水龍頭走了出去。
謝雨軒在白薇身邊坐下,看她打開了一瓶啤酒。
“為什麼我的是這個?”他意有所指的瞄了一眼跟前的可樂。
白薇給他一個理所當然的眼神,“因為你還是個孩子啊。”
“我十八了。”說著,他伸手將白薇麵前的啤酒挪到了自己跟前。
“我不信。”白薇一手按住了他的手腕,一手掌心攤開在他眼前,“除非你把身份證拿出來給我看看。”
謝雨軒眸光沉沉,“那你多大?”
白薇飛快地眨了下眼睛,“你等著。”
謝雨軒麵無表情。
從書包裏掏出錢包,又從錢包裏掏出身份證,“啪”往桌上一拍,“看吧。”
謝雨軒垂眸去看,在心裏麵算了一下日期。
她剛滿十八歲才不過三天而已。
“到你了。”白薇毫不含糊的將啤酒搶了回來。
謝雨軒默不作聲的起身,從書包的夾層裏抽~出了身份證,看了一眼上麵的日期之後,他又把證件往書包裏放了回去。
白薇眼疾手快,衝過去直接將他的書包搶到了手上,壞笑道,“別藏啦,我都看到了。”
說話間,她已經將那張身份證掏了出來,“哈哈,還差三天!謝雨軒,你……”
她忽然間反應過來什麼,臉上的笑容也不由得落了下來,“你該不會連自己的生日都記不得吧?”
謝雨軒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伸手拿過啤酒喝了一口,眸光沉沉,麵無表情地反問,“為什麼要記得?”
“……”誰會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
白薇默默地坐回了椅子上麵,本來隻是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套出他的生日來的,雖然現在目的是已經達到了,但是,還真是讓人高興不起來。
她規規矩矩地坐在桌邊,眼角餘光打量著他,欲言又止。
謝雨軒不與她對視,專注地喝著啤酒,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寫滿了生人莫近。
直到白薇離開,一整晚的時間,他們倆都沒有再說上一句話。
白薇立刻後,出租屋又恢複了沉悶寂靜,散發出陣陣黴味的狀態。
好像這根本就不是活人住的屋子,而是一個,水泥澆築的棺材。
謝雨軒站在屋子中間,如果不是還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他甚至要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