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海浪滔滔。
楊柳走到甲板的時候,遊輪上的照明燈已經熄滅了大半。
照明燈雖然黯淡了下來,卻是變的柔和,有如夏日的烈日變成了冬日的暖陽,雖然沒有了熾熱,但是感覺到它的照耀,心中會有一種暖意。
楊柳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遠遠的望去,天邊好像有一點點的跳動。有如繁星一顆顆的跳舞著落入了水中,抬頭望上去,天空黑暗中透著一絲籃,仔細再看,卻又覺得籃已經被黑浸染。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的時候,楊柳並沒有轉頭,一如既往的手扶著欄杆,望著遠方,他在等人,來的人是不是他要等的?
“怎麼不休息?船裏睡不習慣?”一個略帶蒼老,滿是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一個人緩步走了過來。如楊柳一樣,也是雙手把著欄杆,望向了遠方。
“你呢?為什麼也不睡覺?”楊柳握著欄杆的雙手有些青筋露,臉上的股骨似乎也在抽搐,可是他的聲音還是很平靜,對於楊貝宮,他無可指責。
“年紀大了,睡的晚了,可是起來的總是很早,”楊貝宮淡淡道:“你最近休息怎麼樣?”
他聲音還是很威嚴,隻是裏麵比起以前,已經多了些什麼。
“很好,我一沾到枕頭就睡昨著。”楊柳的一雙手終於鬆了下來。嘴角一絲微笑,“楊先生,今天的事情,我還沒有謝謝你。”
“哦?”楊貝宮應了一聲,“你在這兒等我,隻不過是想和我說一聲謝謝?”
“你怎麼知道我在等你?”楊柳歎息道:“好像這艘船所有的一切,都不能逃脫你的眼睛?”
“房間的事情我不知道,可是甲板上有人沒人我還是看得清楚。”楊貝宮一句話交待了兩件事情,也是間接的截斷了楊柳的下一句問話。
隻不過楊柳很有鍥而不舍的精神,房間沒有監視攝像。不知道過道有沒有?
楊貝宮皺了下眉頭,這艘船很安全,一般人都混不上來。
“哦?那不是一般人呢?”楊柳扭轉頭來,目光有如寒星。
楊貝宮卻沒有轉過頭來。隻是道:“這世是從來沒有絕對的安全,真正的安全,永遠要靠你自己來掌握,這世上值得你相信地,也隻是你自己地雙手。”
“那親人呢?值不值得相信?”楊柳垂下頭來。
“你說呢?”楊貝宮還是沒有回答,隻是眼中已經有了心傷。
“我,我能問你一件事情嗎?”楊柳本來剛才見到楊貝宮的時候,一顆心砰砰的大跳,這會反倒平靜起來,他是自己的父親?為什麼這句話話讓他如此難以詢問出口?有這麼個父親,不是任何人都夢寐以求的事情,更何況,楊貝宮對自己真得很好。
“你說。”楊貝宮轉過臉來,滿是期待。
楊貝宮有些失望,卻還是在微笑,“因為我喜歡幫你。”
“這也算理由?”楊柳忍不住問道。
“幫人需要理由?”楊貝宮嘴角一絲苦笑。“那你這一年來。幫助人比我要多的多,不知道有什麼理由?”
他說的已經很直白,他遇到楊柳也絕對不是偶然,可是楊柳竟然沒有追問,你為什麼要跟著我,他隻是問道:“楊先生,能我講講你兒子地事情嗎?”
“當然可以”楊貝宮眼中一絲光亮閃動。“隻要你願意聽。”
“我怎麼會不樂意。”楊柳一絲苦笑,你為了做了這麼多,我難倒聽兩句話也會厭煩?
“我兒子以前脾氣很倔強,總是不喜歡我這個做父親的安排,聽到我的說話就煩。”楊貝宮緩緩道,目光在楊柳臉上一略而過,望向了遠方,可能是我一直都是獨斷專行,喜歡一切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那你妻子呢?”楊柳臉色變的木然起來。如果他真是自己父親的話,為什麼每次回憶的場麵,卻是一絲影子都沒有?
“她,她過世了。”楊貝宮猶豫一下。
楊柳抓住了他的猶豫,卻沒有追問,隻是說道:“對不起。”
“我兒子從來不會說什麼對不起,”楊貝宮回憶起來,臉上一絲溫情,“他和我一樣,總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他是個天才,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比別人做得好,有段時間,他喜歡玩電器,鑽研起來,廢寢忘食的足有半年,直倒他厭倦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