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不知道,楊柳這時候,正在學習雷鋒做好事,又過了一會,傾盆的大雨落了下來。
冰潔透過窗外,看到澆起一層煙霧的大雨,當然沒有李白的浪漫,做不出什麼‘雨色秋來寒,風嚴清江爽’的詩句,更沒有柳永的文采,仰天感慨什麼,‘對瀟瀟暮雨灑江天,一番洗清秋。’
她心中隻是想著楊柳有沒有帶傘,終於還是忍不住,撥通了他的手機,沒有想到,卻是那個常聽到的甜的膩死人的腔調,“你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冰潔不由有些擔心,卻知道楊柳的那個老款手機的電板是總是喜歡罷工,明明看著是滿格的電量,可是一個電話通常打到一半,就會出現沒電的預警,心中覺得好笑,楊柳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就算下雨,總會找個地方躲起來的。
深秋的砂城很有些幹燥,川流不息的汽車,看著如同人體的寄生蟲一樣,不把寄居的人體搞的七勞八傷的,不會善罷甘休,卻顯然不如古人明白什麼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道理。
這場大雨多少衝刷了一下現代化都市難堪的濁氣,卻是洗刷不掉冰潔心中的擔心,因為突然房門輕輕響了幾下,冰潔心中高興,知道多半是楊柳,微微一來不會這麼早,二來有就算敲門,也是用腳的。
衝到了門口,拉開了房門,卻看到一個小姑娘哆哆嗦嗦的站在哪裏,身上滿是雨水的,額頭上頭發一綹一綹的,仿佛流浪的三毛。
“你找誰?”冰潔客氣中帶了一絲戒心,現在的城市,讓你不能輕易的相信任何一個人陌生人,因為他們很可能打著求助的外表,卻很可能做著讓你對社會失去信心的事情,要不怎麼不久前,央視還專門做了個大片,警告一些人,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呢。
“冰潔,開門,是我。”楊柳在後麵說道,他一手提著食品袋,一手拿著雨傘,實在沒有第三隻手去開門,他的鑰匙在褲兜,卻是不方便讓人去拿,搞的不好,小姑娘的手順著褲兜的破洞掏下去,摸到了什麼不該摸到的東西,那可以告他性騷擾的。
小姑娘站在門口的那一刻,突然有了一些懼怕,不知道這位好心人如果屋內隻有一張床的話,那自己應該怎麼辦?隻不過房門一開,看到一張俏麗如畫的秀臉露了出來,不由放下了心事。
“楊柳,你,她,我,”冰潔出現了短暫的思維短路,片刻後,還是開了房門,“先進來再說。”
二女望著彼此的眼神中,迷惑中帶著不解,試探中帶著陌生。
楊柳這次倒是主動說道:“冰潔,今天下雨,她沒地方去,要過來將就一個晚上。”
冰潔實在搞不明白,這個小姑娘和楊柳什麼關係,看她雙手空空的,難道?
“她睡哪裏?”
楊柳撓撓頭,“睡我的床上吧。”
“什麼?”冰潔吃驚的問道,秀目圓睜,小姑娘雖然沒有說話,幾乎掉頭想走。
“我睡客廳的沙發。”楊柳隻好這麼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