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問題,”黃玉武緊緊的握著楊柳的雙手,仿佛當年地下黨同誌見麵般的激動,“楊柳,歡迎你的到來。”
劉婷婷幾乎是拉著楊柳出來,她有點擔心楊柳被拆穿西洋鏡,進而引發黃玉武的失望,走到車間的時候,揮手招呼了一個主管模樣的婦女過來,吩咐了幾句,然後已經帶著楊柳出了車間,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歡呼,顯然是那個主管已經把三百萬訂單的好消息通告了全體的員工,大夥都知道劉總慷慨,隻要公司有利潤,分紅是少不了的。
“其實我應該謝謝你,楊柳。”劉婷婷和楊柳走出了工業區,並沒有馬上打車回去,楊柳當然不會催促,對他而言,在工廠顯然比不上在辦公室,在辦公室當然比不上在外邊散步,不過聽到劉婷婷的感謝,還是不免有些愕然,“謝什麼?”
“你覺得剛才的黃玉武怎麼樣?”劉婷婷秋波一掃,已經落在楊柳的臉上。
“我和他不熟。”楊柳老老實實的答道,其實心中的第六感覺到,劉婷婷對於黃玉武和別人還是有點區別。
“那你認為我怎麼樣?”劉婷婷執著的問道。
“我和你也不熟。”楊柳實話實話。
“那你和誰熟?”劉婷婷忍不住問道。
“我?”楊柳一陣茫然,好像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是回答不出。
劉婷婷竟然歎息一聲,“其實玉武是我的弟弟。”
“你弟弟?”楊柳有些詫異,幾乎想問一下劉總貴姓,二人好像並不是同姓。
“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弟,”劉婷婷笑道:“這個關係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公司也一直叫我劉總,這個公司其實不是我開創的,而是我的父親。”
楊柳隻是靜靜的停下來,卻是不明白劉婷婷為什麼和一個才認識兩天的人談這些。
“我媽死的早,我爸再娶的時候,玉武那時候才五歲,”劉婷婷停了下來,二人已經走到一個公園的附近,綠樹成蔭,空氣潔淨,劉婷婷找個長椅子坐了下來,楊柳雖然是下屬,可是也不能在她對麵站在,隻好靠著劉婷婷坐下來,一股清風吹過,幽香暗傳。
“可是他脾氣很倔強,一直和爸爸合不來,獨立報考了外省的電子專業,一年回不來幾次,爸爸開了個電子廠,原名並不是先鋒者,本來業績不錯,蒸蒸日上,”劉婷婷眼中閃過一絲恨意,轉瞬不見,“可是後來,卻麵臨倒閉的命運。”
“哦?”這裏其實楊柳應該詢問原因,可是他的原則很簡單,對方既然不想說,他也就沒有必要問。
“爸爸急怒攻心,一病不起,竟然抑鬱而終。”劉婷婷說的很平靜,商場如戰場,雖然沒有戰場的刀光劍影,可是勾心鬥角,分分合合那實在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當年砂城碰到股市崩盤,就有一個身價十幾億的富翁轉瞬變成窮光蛋,受不了這種打擊,當場從砂城最高的標誌性建築跳下來,一命嗚呼!
很多人可以忍受貧窮,可以經得住一夜暴富,可是卻絕對承受不了再由暴富變成赤貧那種物質和心理上雙重毀滅性的打擊,劉婷婷的父親顯然也是這樣,他或許是生活中的好父親,卻是個生意場失敗者,可是劉婷婷不一樣,她是女承父業,她堅信,父親做不到的事情,她這個女兒一定要為他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