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掃把星,都是你克死了我的兒子,現在我孫女生了這大病,你說你怎麼不自己生病,偏得我的孫女一病不起呢?”
“娘,您聽我說。。。。。。”
“別那麼多廢話,今兒我就把話放在這,我看大孫女也是進氣少出氣多,你明天就帶著她和靈丫頭分出這個家,這是當初老頭子給我大兒子當新房的屋子,如今老大沒了,老二剛娶新媳婦,你這就讓出來吧,也別說我老婆子吝嗇,南方山腳下那個茅草屋以後就給你們了,門口那個一畝三分地,也歸你們。”
“娘,您怎麼可以在這時候分家了,相公沒了我也很心痛,梓兒如今病了,靈兒又才四歲,現在讓我們分家是要我們娘三的命呀。”
“胡說,那裏雖然破舊點,但還是能遮風擋雨的,田地雖然不是良田,但是種了糧食還是能收點的,這個房子就給老二跟他新媳婦住了,以後老婆子也不麻煩你,我跟老二過就好。你們娘三就跟我們再無幹係了。”
躺在床上的蕭梓瑤將門外的話聽了個仔細,雖然不懂這是哪,但是看著這個家徒四壁的磚瓦房,想出去看看是誰在門外吵吵鬧鬧,卻頭疼欲裂,眼前一黑,竟又暈過去了。
新媳看著婆婆在喋喋不休,她對這個嫂子實在沒好感,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說話輕聲細語,雖然嫁入自家十一年,但是看著就比一般的農婦有氣質,包括她兩個小侄女一言一行也被教得有模有樣,這個婆婆雖然對大嫂苛刻,對自己還是好的,畢竟自己是鎮上人士,要不是看相公考試考到童生,以後再考個秀才就是官太太了,誰會嫁來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分家也好,以後相公發達了免得還得照顧這娘三。所以即使婆婆現在讓分家確實不合時宜,但是她不會提醒。
顧氏也就是已逝的蕭家大兒子的媳婦,四年前,她相公被征兵抓去當了壯丁,一去就是四年,再無音訊,半個月前,終於當朝大將軍得勝歸朝,當初去的十萬大軍隻不到五萬,大多戰死沙場,蕭家老大不意外也是,朝廷給每個烈士家發了50兩的撫慰金,50兩銀子顧氏連摸一下都沒有就被婆婆收入囊中,如今她隻是希望婆婆拿出一兩銀子給梓兒看病抓藥,婆婆都不肯,還趁這讓他們分家。她這是要獨占50兩的意思呀,梓兒自從她爹死訊後竟一病不起,這大半月顧氏將銀錢都給她看病吃藥了,若不是再拿不出半個銅子,也不會打那50兩銀錢的注意,怎料婆婆居然是這態度,真真是讓人晚絕路上趕呀!
“婆婆,現在萬萬分不得家呀,梓兒病著,如何能讓我們去住那個無法遮風擋雨的茅草屋,這50兩銀錢也是相公的撫慰金,兒媳不需要全部,隻要您能拿出一兩銀子給梓兒把病看好,兒媳也就心滿意足了。。。”說到此處,顧氏再忍不住低聲抽噎。婆婆原本就不待見她,自從生了梓兒,婆婆一直嫌棄她是賠錢貨,更加嫌棄他們了,四年前,丈夫出征,自己意外得知居然懷孕了,誰料想出來還是女孩,從此婆婆對自己便再無半點婆媳情,月子都不曾做完,便下地幹活,如今落得一身毛病,竟不產奶,還得靈兒從小喝米湯長大,母奶都不曾喝多久。
“呸,這錢是我兒子的撫慰金,別想我出一個桐子去就那個賠錢貨,這房子再給你住一晚,明早給我搬走,哼!”說完不再看顧氏一眼,抬腳就往外走。
新媳婦錢氏看著婆婆都走了,也就不在逗留,匆匆跟著蕭老太走出去。
“娘,不哭。。”四歲的靈兒看著凶奶奶終於走了,怯怯的從顧氏身後走出來,抱著顧氏的大腿,用著糯糯的聲音安慰正在獨自傷心的顧氏。
“好靈兒,娘親不哭,走我們去看看姐姐如何了”
顧氏帶著靈兒走進蕭梓瑤的房間,看著躺在床上還未清醒的人,想著婆婆剛剛那幾乎無情的話語,忍不住又低聲抽泣起來。
靈兒看著顧氏又要哭泣了,小手拉著顧氏糯糯的問:“娘親,我們明天要離開這個房子嗎?”
“靈兒,一個孝字壓死人,你祖母縱然不待見我們,但她依然是長輩,她的話語我們不得不聽,今日你也累了,早點去休息,明兒得早起呢”
說著顧氏上前一步給林梓瑤壓了壓被角,防止半夜被子滑落,便拉著靈兒走回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