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柔柔嗬了一聲。
“你個外來物種,還能受這本書的規則約束不成?發誓這玩意就別整了,沒得可信度。”
“我這都被書同化了半截兒,怎沒有可信度?”
“你也說了啊,隻同化了半截兒……”遲柔柔一聳肩,折下一截兒桃枝,插在紅妍的墳前,便往外走。
楚鈺衿留戀的看了眼紅妍的墳塋,這才跟了上去。
“遲早有一天,我會親眼去看看,你那位表舅到底有多麼溫文如玉謙謙君子的。”
遲柔柔意味深長的瞄了他一眼。
楚鈺衿尾椎骨有點發涼,心裏悻悻想到:反正這一天不知是猴年馬月,等到時候再說……
他表舅……不說話不剝皮的話,勉強也能算個君子吧!
唔……敗類君子?
……
禦淵的意識像是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如墨,要將他包裹淹沒。
四合一片死寂,沒有一點聲音。
甚至連他胸腔內那顆心髒跳動的聲音也沒了,仿若死了一般……
然而在他鼻息間,卻湧入了一陣難以言語的腥氣。
似血般濃稠。
禦淵猛地睜開眼,入眼是一片血紅。
整個人像是沉在一汪血池中一般,他掙紮著朝上遊,用盡所有力氣才從血池裏冒出了頭。
空氣重新湧入鼻息,他泡在血池裏,卻沒有半分嗜血的欲望,反還有一絲絲惡心厭惡之感。
男子幽沉慵懶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像是哼著小曲。
禦淵順勢看過去,他瞧見了一個背影。
血池不遠處坐著一個男人背對著他,銀紋黑袍鬆鬆垮垮的披在他身上,墨發垂在身後,隻用一根帶子簡單係著。
他手裏一把剝皮小刀翻飛著,麵前擺著一具不知是何妖物的屍身。
單從那背影看,就能瞧出此人心情極為愉悅。
那雙比女子還修長纖細的手指握刀翻飛間,一整塊皮子就給剝了下來,全程連血都流出絲毫。
哪裏像是在剝皮,簡直美的像是一種行為藝術。
又美,又邪惡,妥妥的惡之花!
“唉……牛皮真糙,簡直浪費本尊這手藝……”
“最近這些小妖們怎如此安分,嘖,都不好下手啊……”
“要不去抓兩隻鬼來剝著耍耍?反正那惡婆娘又不在……”
男人不斷嘀咕著,忽然他似察覺到了什麼,回頭看向血池。
那一瞬,驚鴻一瞥。
禦淵看見了他的容貌。
銀眸似雪,那張臉與自己竟有七成相似!
隻是禦淵還來不及驚訝,他的意識又重新歸於黑暗之中。
而血池旁,男人眉梢朝上一挑,邪佞的‘嗯哼?’了一聲。
手中的剝皮小刀一丟,男人一邊掏出帕子擦手,一邊朝著血池走了過去。
他銀眸細眯著,看著波瀾不興的血池,舔了舔唇,嘀咕道:
“莫不是年紀大了,老花眼了?”
“剛剛怎冒出來個臭小子,長的好看到天怒人怨又這般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