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以為此乃姬氏一族血液裏的劣根性,如今看來不過是那執筆者的惡趣味。”
把人心當草芥,讓他們人生如戲,讓他們當那紙張上的生旦淨末醜。
任其擺布,由其玩弄。
允月白胃裏翻騰著,惡心作嘔。
“巍帝就像是姬幽,像是同一種人。”
“可姬無道……他在深淵下的人生已足夠慘淡了。”
“若說我們每個人的前半生都是被擺布的話,他或許是最受‘偏愛’,卻又是最曆折磨的那一個。”
在深淵下已是如此,到了彼岸世界,還要被安排這樣的命運嗎?
若真是如此,那實在太可悲了。
溪箬聞言卻是有些詫異的看著他,似沒想到能從允月白嘴裏聽到這樣的一席話。
他一直覺得允月白就是個心無旁騖的家夥。
不管是親情愛情還是友情,在他這裏都顯得極為淡薄。
直到遲柔柔的出現,這個人才變得鮮活起來。
他一直把允月白當朋友,但在經曆此番動蕩之前,他也一直覺得自己有點熱臉貼冷屁股。
從未有一刻似現在這般,讓他覺得允月白這個人是那麼的鮮活。
那麼的有血有熱。
原來,他也有慈悲。
不再似天際灑落的那抹清冷的月光,獨立塵世外。
“我忽然覺得,我是幸運的。”
溪箬開口道。
允月白看向他,卻見溪箬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若此世是一本書,或許我就是那所謂的配角,一生命運受那執筆者的擺弄。”
“他令我憂令我喜,我不得不從,左右我思想,令我從無自我。”
“可現在,哪怕有那麼一瞬,我能清醒的意識到,我的思想是隨著我的心在動,而不是遵從他的意願。”
允月白聽著他的話,心緒也漸漸沉靜下來。
“幸運的何止是你。”
若他未遇見遲柔柔,他何嚐不是這書中的滄海一粟。
深淵下的過往,像是一場夢。
而此刻他們雖已睜開了眼,但仍在夢中。
“不管去萬裏聽風救人是那龜兒子的意圖,還是什麼,這人我都是必須救的。”
溪箬沉眸道:“這是我自己的心,我的意願。”
“隻是,老白……我剛剛忽然生出一個念頭。”
溪箬握緊了酒杯。
“既然那個執筆者能改寫命運,那他能讓他筆下死去的人重新活過來嗎?”
溪箬抬頭看向允月白,眼中透著一種渴求與自嘲。
允月白焉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到底還是忘不了她啊……”
溪箬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仰頭把苦酒悶了下去,呲牙咧嘴道:
“我也不想虐戀情深,奈何那狗東西要如此安排……”
“我是真的……”
“真的希望她能活過來……”
此世為書,他們皆是筆下人。
那是否也意味著,隻要筆耕不輟,希望便不絕?
這一夜,心受磋磨,像是被放逐烈焰,卻又在灰燼中生出希望。
“以前我以為此乃姬氏一族血液裏的劣根性,如今看來不過是那執筆者的惡趣味。”
把人心當草芥,讓他們人生如戲,讓他們當那紙張上的生旦淨末醜。
任其擺布,由其玩弄。
允月白胃裏翻騰著,惡心作嘔。
“巍帝就像是姬幽,像是同一種人。”
“可姬無道……他在深淵下的人生已足夠慘淡了。”
“若說我們每個人的前半生都是被擺布的話,他或許是最受‘偏愛’,卻又是最曆折磨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