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年下來,禦淵爹和大舅舅也試過各種方法,但一直沒有所獲。”
“你去找就能找到?”遲柔柔眉頭緊皺未鬆。
禦晞笑著,露出兩顆小虎牙。
“我可是深淵本淵,遲玉樓和姬無道乃是深淵之下的人,你和大舅與他們之間的血脈聯係已經斷去,難以施法尋找。”
“眼下你也無暇分身,這事兒自然得交給我了!”
遲柔柔皺了皺眉,沒有吭聲。
她抬起手,示意鐵真先暫定,低頭看著禦晞。
“你準備就一個人去找?”
禦晞趴在她腿上,歪著脖子看著她,“瞧不起我啊!我的厲害你又不是不知道!”
遲柔柔把他腦門前的碎發撩了撩。
神色看不出擔憂,目光卻是沉沉的。
“你不是最討厭一個人嗎?”
禦晞嘴巴一嘟,“我現在又不是一個人,難道你不會想我啊?”
“那可不好說,我這一天天忙著談戀愛虐渣,哪有功夫想你這個臭小子?”
遲柔柔打趣著他。
禦晞嘖嘖了兩聲,抬起頭就地蹲著。
“重色輕兒,你這娘親當得真不地道!”
遲柔柔看了他一會兒。
烏沉沉的眼眸,像是能將人心穿透。
“你若想去,那便去吧。”
她在禦晞腦瓜上一彈,“大獄裏我那座金屋放著也是放著,自己多揣點金子在身上。”
“咦?破天荒啊!娘你也有對我大方的一天?”
遲柔柔白了他一眼。
“老娘是怕你吃霸王餐被人扣下,丟了我的臉!”
禦晞一陣偷笑,原地蹦了起來。
“那我可去了,你記得想我啊!”
“嗯,滾吧。”
遲柔柔目送著他一蹦一跳的往外走,忽然叫住他:
“記得給我報平安,找不著人就早點滾回來。”
禦晞腳下一頓,回頭看她時,遲柔柔已偏過頭,讓鐵真重新給她上妝。
禦晞眸光幽幽一動,小臉上的笑容柔和了不少,恭恭敬敬的對著遲柔柔行了個大禮,這才離開。
鐵真給遲柔柔上著妝,見他離開,忍不住問道:
“二姑娘,你真讓晞少爺一個人去找人啊。”
遲柔柔眨了眨眼沒吭聲。
鐵真摸了摸自己腦門上的青包,小聲嘀咕道:“我覺得挺突然的……”
遲柔柔目光幽幽一動,“讓他一個人去闖一闖也好。”
鐵真疑惑的看著她,微微訝然:“二姑娘你早猜到他想走?”
“他不是想走,是想給自己創造價值。”
五年相處,但在時間停滯的大獄中,她和禦晞共度的時間豈能用五年來詮釋。
他是深淵,她是大獄。
她成了他的娘親,他的信仰,甚至是超越了蚩尤這位締造者,成了他的全世界。
可是,遲柔柔的世界裏,並非隻有他一個人。
他希望她幸福,陪她來到彼岸世界,眼看著她找到了一個個親人愛人。
而他不再獨占她。
就像是一個時刻覺得自己會失寵的小孩,迫切想要找到辦法重新迎來娘親的注視和寵愛。
可禦晞他不是個熊孩子。
他所想的更多的,依舊是遲柔柔心裏未了之事……
“他過去的世界太過單調。”
“就當是一場曆練,我不期望他能找到二狗子和狗雜碎,隻盼著他創造出屬於自己的時間。”
以及自己的人生。
遲柔柔聳了聳肩,歎息道:“他的人生不該隻圍著我轉。”
禦晞那小子,也該有自己的繽紛色彩才對。
他的世界,不該是灰蒙蒙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