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無色臉色的笑容漸漸起了幾分變化。
遲柔柔眯眼看著他，漸漸握緊左手，攥住他的雪花真身，笑眯眯道：
“你非要把命給我呢，我自然也能大大方方收下。”
“不過你最好坦誠點，否則我這手勁兒一大，捏碎了這雪花，你就真嗝屁了。”
華無色看她的手，心裏就飄過兩個字：無情。
他歎了口氣，看著遲柔柔幽幽道：
“我說……”
遲柔柔沒有鬆手，示意他繼續。
“我說過，我的真身乃是萬年前那場嚴冬中的最後一片雪花。”
“所以呢？”遲柔柔眯著眼，還是不懂這和他纏著自己有什麼關係？
“四州三海，晝短夜長，陰陽之力並不平衡，也是因此，四州三海已無四季。”
“我的神徽便是雪花，可自那年過後，此世再無霜雪。”
華無色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要麼改變這個世界，令日月同時，四季交替恢複正常。”
“要麼，我就隻能呆在你的身邊。”
“雪花的生命本就短暫，我雖定了神徽有了王座，但卻始終沒有神爵，便是因為這世間並無冬日存在。”
華無色說著歎了口氣。
“我改變不了這個世界，所以要想活下去，就隻能呆在賦予我意識存在之人的身邊。”
“也就是你……”
“你是光，唯有你能驅散黑暗。”
“隻有呆在你的身邊，我才有成就神爵的希望，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華無色說完，無奈的看著她：“如此可夠坦白了？”
遲柔柔聽完他的話，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難怪她之前看不到華無色身上的因果線，隻因這世間已無霜雪，而他就是一個隨時都會消亡的存在。
他的出現乃是意外，他而今活著隻是僥幸。
如何來的因果？
華無色深吸一口氣，握住遲柔柔的手。
“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留在你身邊，好嗎？”
遲柔柔聽到這話，剛剛整理好情緒，冷不丁又是一哆嗦。
“大哥，你能別扒拉我嗎？”
她把爪子收回來，帶著那麼點不情不願的模樣，道：“唉，我就當好人好事，大發慈悲收了你的真身好了。”
“不過事先說好，你的生死我不負責，跟著我，隻有你幹活的份兒，沒有你拿工錢的命！”
華無色聞言哭笑不得，怎麼聽自己都是倒貼還被嫌棄啊！
不過有什麼辦法，誰讓他離開遲柔柔就必死無疑？
“好，我的女王陛下！”他歎了口氣。
遲柔柔咂摸了一下嘴，這才一副嫌棄樣兒的閉上眼。
就見華無色的雪花真身一點點在她掌心融化最後落入她的左手之中，而她的左手手背之上，也出現了一個雪花狀的神紋。
她緩緩睜開了眼，看到華無色身上出現了一條金色的因果性，而那條線連著他，也連著她自己。
華無色看著她，眼裏帶著難以言狀的歡喜。
他半跪在地，握著她的左手，抵在自己的眉心處。
此為撫頂，乃是彼岸世界最高的禮儀之一，意為臣服。
“我相信，終有一日你會改變這個世界！”
華無色看著她，一字一句，擲地有力的說著。
遲柔柔慢慢收回了手，臉上卻是露出一副怪異的笑來。
哪怕在很久以後，華無色都記得她此時說的那一番話。
“改變自己便為神，改變世界那是神經！”
這個世界，永遠不會圍繞著一人轉。
別妄圖改變世界稱神！
要做就做自己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