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柔柔聽著,沒什麼表情。
淡淡問道:“你現在是伏屍是吧?”
姬無道沒做聲,遲柔柔心裏便有譜了。
她偏頭對‘禦淵’道:“打他。”
‘禦淵’麵無表情,黑鎖一拽,長腿一蹬,又把姬無道踹的吐了一口老血。
“醜婆娘,你又讓他打我作甚!”
遲柔柔緊握著‘禦淵’的手,目視著前方,腳下疾馳的速度未停,連眼神都懶得施舍給他。
她聲音淡淡,像是平靜的深海,千萬波瀾都藏於無垠深處。
“我大哥不是英雄。”
“他隻是幹了一件是爺們都會幹的事罷了!”
“你這一世雖還沒變成後卿,但狗雜碎,人命不是玩物。”
姬無道一直都藏身在雲旺城中。
他有能力阻止月若海的肆意妄為,可是他沒有!
是他的縱容,才讓雲旺城的百姓變成那樣!
是他的壁上觀,才讓禦淵體內的這家夥被釋放了出來!
遲柔柔不知他在這中間是否有暗中在做什麼手腳,可他的的確確是這一場災難的幫凶之一。
姬無道愕然的看著她,竟然忽然大笑了起來,笑到最後滿是嘲諷。
“我從未想過,這種話會從你嘴裏說出來。”
“醜婆娘,上一世的你,可不是這樣的慈悲人物,你手底下殺得人還少了?”
遲柔柔神色不變,“我殺得都是該死之人。”
“是啊……隻殺人不飲血,你就是個怪人!不對,應該說你是怪屍?”
姬無道笑著笑著,神色冷了下來。
“我對大衍從來就沒有感情,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旁人的死活,與我何幹?”
他這兩輩子都是這樣活過來的。
他死之後,管這世間洪水滔天?
他這兩世,從未有誰給予過他寬容,窺這世間所見,隻有醜陋。
唯有在上一世時,乍然遇見了她……
遲柔柔沒有反駁他。
前世她就知道姬無道性子的怪癖,在他眼中,人命從來不算什麼值錢玩意。
或者說,在許多僵屍眼裏,人命都是如此。
賤如螻蟻,隨意堪折。
越是強大的僵屍,留存的人性越少。
前世的姬無道,在她眼中就是如此。
而這一世,他似乎沒什麼改變。
隻是,在知道他此世的身份之後,遲柔柔或多或少有些明白,這家夥為何會成如此性子。
有巍帝那樣的父親,從小就在敵國長大的質子。
聽說他幼時被拴在牲畜棚裏,與畜生威武,喝著狗奶長大……
這樣一個人,對著世間,難以懷抱善意不足為奇。
在他眼裏,人命或許還不如牲畜的命來的值錢。
遲柔柔能明白,但不能理解,也無法讚同。
“醜婆娘,都死過一回了,你還不明白嗎?!我們是僵屍,不是人!有些該舍棄的東西,盡早舍棄最好!”
姬無道嗤笑著,何其嘲諷。
遲柔柔的神色依舊沒有變化,她看向姬無道,隻有一句話:
“道不同,不相為謀!”
姬無道看著她,眼神漸漸沉了下去。
所以……
上一世他死纏爛打也追求她不得,在她眼中,他永遠是那個殺人為樂的瘋狗!
遲柔柔聽著,沒什麼表情。
淡淡問道:“你現在是伏屍是吧?”
姬無道沒做聲,遲柔柔心裏便有譜了。